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穿越言情 > 帝女谋略 > 第105章 有美一人芳华敛

“我们谈谈吧。.”漠凝鸢转过身冷漠说道。

越成玦抬起的手凉凉的停在半空中,有些片刻的僵硬,然后顺势自然的拂向胸前捻着一缕碎发,眉眼轻抬,语气中端端含着一丝冰寒,“几年不见,容貌没怎么变,心倒是变了不少。”

“与几年前相比,心性确实变了不少。”漠凝鸢答道。

几年前莫名来到这个异世大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变化确实可以说翻天覆地。

“既然死了五年,为何不一直死下去?”越成玦语气陡寒。

漠凝鸢没有说话。

他接着说道:“时间不长不短敲五年,在众人快要把你遗忘的时候偏偏回来。回来就回来,却完全忘记了五年前的所有人,变成另一个陌生人,既然这样,为何又要回来?”

五年不长也不短,恰恰可以把记忆搁浅到一定程度又不会让人完全忘却,人心失落到一定程度又不会让人完全绝望。

所以一遭相遇,记忆宛如决堤之水奔涌而来,人心期盼一如雨后春笋疯狂攀升,没有人能够抵住这种诱惑。

得到又失去的美好。

越成玦无法接受。

他现在有多愤怒,语气有多冰冷,他心中的期盼就有多大,记忆的洪流就有多汹涌。.

漠凝鸢自是不懂,听着那冰冷的口气,语气也愈发强硬,“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曾经对此做过的解释,想来你派到我身边的眼线已经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告诉过你了。所以……”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气势咄咄逼人,“你这是何意?”

以深入敌营救回沐清濯为契机,成功让自己以皇太女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来的堂堂正正,完美绝妙,让她百口莫辩。她在想,此时不止全风延大营全军上下知道,或许远在天边的凤都朝堂同样闹的沸沸扬扬,暗流涌动。

“你真不知道这是何意?”越成玦被她身上的冷意刺的一痛,声音变得恍惚而飘渺。

紧接着,他白衣轻震,身影瞬间移到她面前,抬头凝视着,眼中寒冰千丈,冰寒之火熊熊燃烧。她毫不留情的拽住她的手举到眼前,衣袖一撩,冷声说道:“那你告诉我,这个又是什么?!你口口声声告诉我,你不是她,那你手腕上的血凤印记又是什么?那个独一无二的血凤凰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漠凝鸢无话可说,对于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印记她也真心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越成玦看着沉默的她,颓然而笑,踉跄着后退几步。

“一见面你当着众人给我难堪驳我心意,心心念念只有躺在病床上的沐清濯。我告诉自己,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了,你需要时间缓和。现在你冷言冷语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又是什么?”

“好吧,我千里迢迢风餐露宿赶过来,是我的错;我派风一路上跟踪保护你,是我的错;我在岩城内鞍前马后为你造势铺路,是我的错;我让你今夜回归之路顺畅无碍,也是我的错。我越成玦千错万错,最最错在,到了现在还死死的说服自己,你还是原来的凤宸星,你什么都没有变!”

“可是你真的变了,你忘了我是你的夫……”一滴清泪终于滚落下来,顺着他脸颊缓缓滑落。

越成玦忽然转过身背对着她,身体在晨风中瑟瑟发抖,墨发轻轻挥舞扬起一抹悲伤的弧度,那抹修长飘逸的身姿却依旧清傲的立于天地间,显得那样坚韧而顽强。

漠凝鸢太过震惊,呆愣在原地。

她只是以为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而已,谁能料到会是这样?谁又能想到世间居然有一个人会如此深爱着“她”?

五年深情不倦的漫长等待,不知终点不知结果,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她想到呆在林中小屋的飘儿,忽然有些明白了。

“那个……对不起……”漠凝鸢朝前走了两步,有些后悔刚才说话太过强势,伸手想要宽慰他几下,却有些犹豫。

手伸缩了半天,又涩涩收了回去。

然后眼前白影一闪,香软温润的身子钻入她怀中,紧紧抱住了她,越成玦把头深深埋入她衣襟,香肩微颤。

漠凝鸢僵硬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双手像抽风的鸡爪挂在半空中,任风凛冽,不动丝毫。

天边凸现一抹云彩,金光微泻,久违的太阳缓缓探出半个头,天彻底明亮了起来。军营各处操练,巡逻,进行的井然有序,声音逐渐传开。

越成玦从她怀中离开。

他沉默立于柔光下,面容清傲静逸,头上轻束素雅白玉簪,青丝泼墨般垂泻在衣裙上,白衣纤尘不染,除了双眼有些微红外,他再一次恢复了原有的端庄冷傲,淡凉如月。

漠凝鸢盯着他背影看了片刻,转身准备去探望下沐清濯。

“凤宸星,我从来说话算话,你只有半年时间。”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泠泈泈轻溅在玉石上,缠绵却带着一往而前的坚韧。

漠凝鸢脚步微顿,眼神却是看着另一方,那里有士兵匆匆朝这边掠来。也不知刚才越成玦所说的话她听到了没有,或者听到了也丝毫不在意。

“启禀殿下,华耀大军正开拔收营准备退兵。”

“退兵?”漠凝鸢面色一震,与越成玦对视了一眼,朝城楼上走去。

广袤无垠的辽阔大草原上,华耀大军的白色帐篷茂密的盛开在绿油油的草原上,此时随着朝阳静升,柔软轻铺,晨风微拂,盛开的白色花朵宛如遇到狂风浪击,风过花谢,浪过人散。

她们确确实实正在开拔后退。

漠凝鸢双眼微眯,静静的眺望着远处。

城楼上晨风大而凉,吹拂着脸颊有些寒有些刺。

极远处的几十万人马宛如草原上的黑蚂蚁,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哪还分的清谁是人,谁是马,谁又是他?

城楼上两人并肩而立,望着浩浩荡荡班师回朝的华耀大军,越成玦玉容清淡,看来心情不错。白皙修长的玉手划过古老坚硬的城垛,声音仿佛也带了丝沧桑沙哑,“既然如此舍不得,为什么又要放他走?”

漠凝鸢收回目光,眸中暗暗沉沉,却并未回答。

终于她深深叹了口气,转身朝楼下大步走去,边走边说:“记得派几个人前去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