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贴春联。用个小刷把子沾满浆糊,在门上刷刷几下,然后将春联摆放整齐,再往上一贴,用抹布抹平就搞定。虽然简单,但也繁琐,因为家中并不是只要贴一两副就行的,等他们将楼上楼下所有的房间都贴上春联时,已快要到中午十二点了,村中不少人家早已放过鞭炮吃中饭,而他们家连早饭都没功夫吃。
“快来洗手吃饭啦!”老妈将早已煮的滚瓜烂熟的猪腿子以及鸡鸭用剪刀剪开放进脸盆中,就等他们贴完春联吃饭。
“来,孩子他爸,这是你的,吃个抓钱爪,保管你来年抓大钱!”
“徐枫,给,吃个鸡翅,让你有志高飞!”
“阿静,吃鸡腿,鸡腿肉多长身子!”
这时奶奶刚好从大伯家过来,老妈连忙添加一副碗筷,给她老人家夹了大大一块鸡腿肉,至于老妈自己,又只有没肉的鸡胸脯,好的都被我们吃光了,好在今年还有猪腿子,也不算差!
草草吃过年早饭,爸妈立刻忙着炒菜做午饭。其实这年午饭也就是走走形式,早饭吃得这么迟,仅仅过了个把小时吃年午饭,谁还吃得下啊!
“祝爸妈身体健康,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财源广进,福禄双全!”吃年午饭时,徐枫依旧以茶代酒祝福道,乐得爸妈小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夸他长大懂事了。
午后三点,是该上祖坟的时候了,三家老小齐上阵,拎着大包小袋的纸钱鞭炮浩浩荡荡的奔山上走去。
农村的习俗,年三十要祭祖上坟,妇女是不能参与的,所以只有大伯,老爸,五叔带着大哥二姐还有他去,小妹太小,妈没让去,怕吓着她。
今年大伯在北京卖服装赚了不少钱,看那上坟用的纸钱,满满一袋,再看大哥二姐,都穿的花红柳绿的,漂漂亮亮的,相比之下,徐枫就跟土包子似的,难怪日后农村的小年轻们削尖了脑袋都要往城市里钻,这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确实没法比。
他们的第一站给爷爷上坟,他曾经当过县城银行的主办会计,算是家中曾有过的最有学问的当家人。
“爸,给您多烧点,让您在下面也开银行!”大伯幽默的说道。
待纸钱烧的差不多时,开始燃放鞭炮,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向先人磕头跪拜,祈求赐福。
老一辈先来,等他们完事后,徐枫第一个虔诚的跪地磕头,心中默默念道:“爷爷,孙子得您保佑,重获新生,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带领全家脱贫致富奔小康的,不会再让您最爱的三儿子,也是就我老爸再像前世那般多灾多难,请您一定要保佑孙儿啊!”恭恭敬敬的九个大响头,额头都磕红了。
这时五叔指着他的额头对大哥二姐说道:“你们看,徐枫多诚心,你们要像他一样早就把奖状捧回家了,哪还会被老师批评!”
大哥二姐都被五叔说的惭愧的低下头,但偷偷看向他的目光却十分的得意,骄傲,因为徐枫时常挂在嘴边的幌子就是“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大哥二姐早就教过我了……”久而久之他所表现出来的成绩,大哥二姐也觉得有自己一份功劳,谁叫他处处打着是他们教的幌子呢!
拜完其他先人回家时,徐枫的头又开始晕了,这几乎成为他小时候每次祭祖上坟回家的惯例病症,老妈心疼的摸摸他的额头,然后默默的拿出一副碗筷,盛上半碗水走到他的床边,念念有词的用筷子一头敲打着他额头,另一头让他哈口气,接着蹲在床底下一边念着先人的名字,一边给筷子泼水,直到最终筷子站立在碗中为止。这时她会说一些好话,再撒一把米丢进碗里,最后将水倒在床底下,并有碗压住筷子和米。整个过程颇有些像90年代香港僵尸片当中道士驱鬼辟邪的架势,令他印象最为深刻。
说来也怪,等老妈完事之后,徐枫顿感全身一轻,头也不昏沉沉的隐隐作痛了,好像什么压在他身上的东西走掉了一样。在老妈的安慰下,他安心的睡了一觉,醒来再次恢复先前生龙活虎的精神样,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病恹恹的模样。虽然他不迷信,但是像这样用常理和科学难以解释的异象,不亲身体验你是永远无法理解和相信的。(大家是不是觉得有点像传说中的鬼压身,好恐怖@_@)
年夜饭很丰盛,鸡鸭鱼肉,一样不缺,接下来是一些咸鱼腊肉,炸圆子(前面忘了说了,这炸圆子一般是年前二三天就要做好的),最后才到几样现炒的蔬菜,粉丝豆腐猪肉火锅。当然火锅里面还可以随意添加一些鸡肉,牛肉,狗肉,菠菜,包心菜,大白菜之类的,这就要看各家的饮食喜好了。
这时候的农村,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吃的好些,所以全是以荤菜为主,素菜只是凑数的配菜。不像以后生活水品提高了,人们走亲戚时的口头禅又改为“天天过年,肉都吃腻了,来几个炒菜最好,大鱼大肉谁还吃得下啊!”
吃过年夜饭,他和妹妹高兴的站在门边准备看老爸点烟放烟花时,五叔和五婶来了,准备两家一起热热闹闹的看春季联欢晚会。这时候,农村电网还没有改造,一到逢年过节的用电高峰期,往往会出现电压过低或者突然断电情况。比如今天除夕夜点长明灯,五叔家的十七寸黑白电视机根本就无法显示,倒是徐枫他们家的十四寸汹白电视机还能勉强看清屏幕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