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八
垄断走私
甚江,一幢别墅,从它的地理位置,外观设计再配上周边绿色盎然的环境,无不向外界说明主人的独特品味:现代文明的建筑理念仿佛嵌入了森林之中,一切显得自然、和谐,恰如其分-------尽享现代化成果的同时,呼吸着自然的气息。
一个普通人自然无法坐拥如此别具一格的建筑,绿甚缘!但如果它的主人是一个坐拥亿万家产的杰出青年企业家;他的身份是港台侨胞;他的父亲是甚江市的第一把手,鼎力支持他的人。那权财势之下谁可阻挡?谁还会在意这个本子的是否真实,是否合理办理出来;谁还会理会亿万家产是如何积累;谁还会在意他挤占公共资源,损公肥私-------因为他成功了。
无怪乎历朝历代的统治阶层,都会感慨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难于人心易变,难于制度地层层递进,逐步完善,更难于两个字,时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我刚从香港那边回来,那边的事情,刚才都已经清清楚楚地讲明白了,事情没有弄得水落石出之前,他们是绝不敢再擅自行动的,除了一个新起的天玄帮。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白龙、白蛟两兄弟,胡梁,独耳、项燕等几人都是听命于一个叫华哥的人,而这个华哥就是这个天玄帮里走私的负责人,他的大哥是一个姓庞的人,外号叫胖墩,但从来没有听外人叫过他这个外号。”端着一杯红酒的西装男,慢慢地叙述在香港黑道打听到的一些消息。
“天玄帮,陈少,我们几个也知道了。华哥,陈少也派人和他牵上了线。至于原先他们,他们的大佬被一家灭口,咱们虽然很同情,但也只能爱莫能助。我们都只是为求财,掉脑袋的,打打杀杀的,真不值得。要知道,仅仅这一个星期的断货,就让我们的损失上了百万,尤其对咱们的信誉,无形中更是造成了不可估算的损失!要知道咱们搞不到车子,姓李的却可以,这明摆着不是在向外面的人说,陈少与咱们几个没能耐吗?”公子哥模样的,高高瘦瘦一个年青人说道。他此时完全还不理解其实走私一旦上了规模,偷税漏税的金额超过了国家底线,那也是一条不归路。
被称为陈少的人,也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陈厉生,他的父亲就是现任甚江市委书记,而他的香港居民就是通过他父亲的权力和影响搞定的。96年初,陈厉生与邓嵩安伙同李堔等人在香港策划走私汽车,牟取暴利。邓嵩安负责组织货源并负责走私汽车的销售和收取走私货款;另一走私分子许子聪负责将整车拆成发动机、车身、底盘等几部分进行编码装箱;陈厉生负责在香港报关出口、订船发运及在湛江码头接取走私入境货物,李堔、张青则负责疏通湛江海关等监管部门的关系搞假报关。
本来这种生意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越隐秘安全程度越高,可随着几人财富地急剧增加,轿车一辆辆换,基本是每个月都换一辆新车开。原先那些被他们疏通好关系的实权之人,心里也开始发痒,在征求陈厉生其父亲陈同富的同意下,凭着有福同享的目标,团伙人数陡然增加了一倍,不过这增加的几人,他们的背景也不一般,都是典型的官二代,所以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一个又官即富的二代小圈子就流传在了当时的甚江。
去香港打探消息的就是后来增加的官二代陈国安,他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不过也是最圆滑的。因为他自己就是负责甚江招商引资这块,更让人震惊地是他的父亲,虽然今年年底会退居二线,可好歹也是一个正厅级别。而高高瘦瘦的年青人叫杨昊,他身上有着所有官二代的缺点,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可唯一一个DU,他是打死都不敢沾染,因为他有着一个缉毒警出身的父亲,现任甚江市公安局副局长,主管刑侦。他还非常清楚地记得她母亲中学时对他说的一句话,‘你爸和毒犯打了一辈子交道,他虽然不怎么管你,你以后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醉死梦生,但最终他都会帮你擦干净。唯独一样,Du品,你若是沾染了,他会亲自毙了你,到时,妈和你爸会一起陪你过去。’
陈厉生知道陈国安说的一点没假,在他以工作为名去香港之时,他就电话联系了许子聪,问明了一些情况,得出的结论:只能是自己这帮人被殃及池鱼。同时陈厉生也知道,其实不止他的生意受到了影响,所有经过香港这条线,或者从香港发货到大陆的走私生意都受到了影响。以华哥为首的天玄帮,聚拢了白龙、白蛟两兄弟为蛇头的广西帮,再加上胡梁,独耳、项燕等等福清人,除了一个DU品绝不碰,连军火都敢夹带走私,以绝对武力优势,在这短短的半个月内,乘着香港那件大事,快速形成了一种垄断货源及部分走私线路的态势,而且这种态势只会越来越正规化。这不仅因为很多蛇头原先的大佬基本被灭口,而是这个组织极为严密与谨慎,有着公司化地操作方式,极为重视情报。外人只知道他们的名字代号,却不知他们哪个对哪个;而最让人不可思议地是,他的货源非常正,次品极少,保质又保量。
“问题不是出在我们头上,而是咱们的货源及线路被人掐住了。当然了,受影响的可能不是我们一家。你以为是林秋华不急,李堔不火?可火与急都没有用,谁也不想好好的生意被突发的事件一下打断节奏。可发生在香港那晚的事情,连我这盗版香港人都能想到,被全家灭口的这帮人一定是惹到了他们完全惹不起的人物,这个人可以指使杀手集团,或者军人机器采取行动,简单粗暴,干净利落,毫无顾忌之心!我想想都觉得心寒。”陈厉生立马打断了杨昊的唠叨,“陈哥,你去香港之后,我从我爸那边得到了一则消息:或许你们应该有所闻,但一定不知道为什么在香港回归之后,国家国庆之前,尤其全国人大之前,作为邓老下江南的关键一站,G州。为什么前段时间,会动这么大的“手术”,并且这个手术有可能会扩散到咱们整个广东。”
看着几人的注意力被自己的话吸引过来,陈厉生顿感权势在消息方面的碾压之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因为香港媒体的抄作煽动,已经将那件事上升到了政治事件!一件可能攻击我党,我们这批官二代未来生活福祉的事,惊动了右派,改革派紧张了!”
“难怪!我妈让我这段时间老实点!”杨昊不由说道。
众人彼此对视了下,然后低下头思量近期自己的表现及家中父母地谆谆嘱咐------只有愚蠢的人才在明知枪口正在瞄准,牛气哄哄地往枪口上撞去。
“几头猪,拱花拱出了问题,屁股又没有擦干净,结果自己被别人拱了菊花。听说那个搅死棍非常地厉害,天不怕地不怕,踩了狗屎运,一踩一个准,接连将几个黑社会的老巢给掀翻了!”从他的话中,便知道他也是十分注重消息收集的人物,甚江副市长杨珲青的儿子,杨启航说道,“都已经被提名G州市公安局代副局长了,坐了火箭般地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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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话题地转换,解放了几人的思维,不过话题也在最后一句话中落幕,只是这句话最终真正震慑到了众人:事件地起因应该是巧合,宾馆被查也就查了,可后来很多从黑帮那边搜出来的证据,一起指向了香港的某黑社会组织或可能出于某种报复的原因,竟然有组织地操纵了香港的某些媒体、报刊及事件跟踪发展,而该组织最后,也就是那晚基本被团灭,只有一个首脑在处于失踪状态。说话的主人依旧是陈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