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结束,刘易斯看了一遍回放。
之后,他没有说满意,也没有说不满意,只是抬头对所有人道:“辛苦了,今天就拍到这里吧,晚上回去都好好休息。”
大家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本来就已经不早了。
这会儿连续拍摄了三场戏,再加上宋涵薇ng的两次,从玻璃窗里向外看去,外面的天空早就已经是黑沉沉的了。
安吉和莫非站在一块,两人一起向导演告辞。
刘易斯看了看他们两个紧扣的十指,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就将目光转向其他人:“我的规矩大家也都清楚了,明天早上,不管你们是坐剧组大巴,还是自己单独过来,不要让我看到有人迟到。”
说到这里,他特意盯了一眼宋涵薇:“vicky,你明天只需要过来补几个镜头,就可以第一个离开剧组了。”
刘易斯对电影角色的情感处理极为擅长。
宋涵薇这场戏到底是比较重要的情节,哪怕她在电影里的戏份再少,有关她的部分也不是一场戏就能拍完的。
想到明天还要被折腾一遍,宋涵薇还没来得及卸妆的脸上,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却只能在导演面前应了声“是”。
况且,她的戏要是就这么杀青了,那她今晚也就没有理由,在被剧组包下的酒店里留宿了……
贝拉大酒店外,安吉的保姆车已经在等着了。
坐在驾驶位上的樊梵,一看到一起踏出片场的两人,和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的萧潇和董泽羽,立马下车替一行人拉开了车门。
于是,等宋涵薇顶着一张还没卸妆的脸,从片场里匆匆忙忙追出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了已经开到马路中央的保姆车的车尾。
保姆车里,安吉在萧潇殷勤的帮忙下卸了妆,然后一边往脸上拍着爽肤水保养皮肤,一边侧过头对莫非说道:“刚才拍戏的时候,我看宋涵薇看你的眼神不太寻常,也许她出现在剧组,并不一定是冲着我来的。”
哪怕她们两人如今已经闹掰,但毕竟也是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的。
而安吉对宋涵薇的了解,如果去掉人性这一块不去计较的话,更是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因此,即使宋涵薇什么都还没有做,仅仅只是凭着她看莫非的几个眼神,安吉就能断定她是奔着谁来的。
如果说,先前安吉还担心自己连累了莫非的话,那现在的她担心的,却是宋涵薇到底知不知道莫非的身份,以及她这次出现在剧组,到底是出于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万一,连宋涵薇也是受人指使的,那莫非在米国的安全,就真的太让人担心了。
察觉到安吉的担忧,莫非老神在在的捏了捏她的手,一脸不在意道:“我倒希望她真是冲着我来的。”
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担心眼前这个小女人了,否则,他还真怕她会对那个表里不一的做作女心软。
两个彼此担心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跳过这个话题。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没有得知宋涵薇的目的之前,他们在这边想得再多也毫无用处。
况且华国人有句老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管宋涵薇到底有什么算计,反正他们心里都已经对她有了防备,到时候见招拆招也就是了。
回到下榻的酒店,安吉这次没有像下午一样去莫非的房间,而是在楼下的餐厅吃了点东西,填饱了饥肠辘辘的肚皮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了。
然而,同样回到自己房间的莫非,却在刚刚从浴室里出来后,就迎来了一个在他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放下敲门的手,宋涵薇站在莫非的房间门口,看着这个只穿了一件浴袍,微敞的胸襟上还有几颗水珠滚落的男人,一双深沉的黑眸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便在脸上露出了一个柔婉的笑容。
“师兄,不请我进去坐坐么?”她用同样柔婉的语气问道,眼睛更是柔情似水般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宋涵薇的这番做派,莫非不由低下头哂笑了一声。
等他系紧了浴袍上的腰带,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棱角分明的唇角便若有似无的向两边勾了起来:“哦?师妹才刚来米国没多久吧,难道就已经忘记了华国人的传统,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其实是不太合适的?”
这就是拒绝她进去的意思了。
凭什么?
凭什么都是同一个公司出来的艺人,凭什么明明是同时在火车上遇见他的,但在对着安吉那个贱人的时候,他却不像现在这么冷漠,甚至还在大庭广众下,对她做出那副百依百顺的样子?
宋涵薇也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道不忿的神色。
但是,想到那个人的吩咐,和她答应来这里的私人动机,宋涵薇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低头扯着自己的衣角委屈道:“都说他乡遇故交,是一件很值得庆祝的事情,师兄这样也未免太过讲究了,而且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可他没话和她说。
眼角余光捕捉到一道隐晦的闪光,莫非眼睛往走廊尽头的转角处瞥了一眼,眼底随之浮起一层幽深的暗蓝。
要不是想知道她的目的,他连这点和她废话的时间都不想浪费,更何况,她还如此不怀好意的安排了狗仔偷拍!
想到安吉对自己的担心,莫非斜倚在门边凉凉道:“套近乎就免了,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让她踏进自己的房间,给她创造一个更加有利的编造绯闻的机会的。
这男人的心真硬!
宋涵薇暗自咬了咬牙,看着眼前这个铁了心的男人,不得不对他妥协道:“师兄,你现在在公司的地位和以前不一样了,能不能请你帮我向公司的高层说几句好话,给我一个重新回到天娱的机会……”
离开天娱、加入风影,是她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