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宇等人被放了出来,气哼哼的离开了青石堡,不过陈越相信,他很快还会再回来,因为他的奏章已经递出,年前应该能够到达京师。
青石堡暂时没有商铺营业也好,有着从喀尔喀部落掠夺回来的大批的物质,至少过个肥年毫无问题,有酒有肉有粮食,其他的倒是无所谓。
跟着远征草原的将士们的奖赏分发了下去,每人奖赏二十两银子,战斗中有斩获的另加奖赏。镇守青石堡的士兵每人也发下十两银子的过年费,在青石堡有家庭的每家发两只羊一袋子面。从喀尔喀部落除了牛羊以外,还缴获了大量的金银器物,价值数万两之多,足够给将士们颁发过年的犒赏。
临近过年,训练也基本取消,除了边墙上值守的少部分哨兵,其他士兵全部放假,整个青石堡顿时变得喧闹无比,而听闻西山军发了大财,各处的小商人纷纷蜂拥而来,西山军和范家的龌蹉对这些摆摊卖吃食各种玩物的小贩们毫无影响,平日里和青石堡的人接触多了,知道这里的官兵并不会随意欺负百姓。
为了避免年轻的士兵们无事生非惹出事端,陈越下令由袁可望负责,在堡里组织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袁可望根据堡中战马众多,便设计了马术比赛,以及马球比赛。数千士兵齐动手,把堡内外的积雪清扫一空,在保外的向阳平谷清理出一条长达三里的平地,这里就是比赛的场地。
规定正月初八举行正式比赛,之前这些时日,所有会骑马的士兵都可以在此训练。
而对于不会骑马的步兵,则准备了另外的项目,枪术比赛,格斗比赛,乃至火枪弓弩比赛。每种比赛设初赛复赛决赛三级,只要打进复赛就会有奖赏,能挺进决赛乃至夺冠者,除了奖赏以外,还会被任命为军官。
在袁可望等人的组织下,所有的士兵们都热热闹闹的参与了进来,整个年关前后青石堡热闹非凡。
和热闹的青石堡相比,紫禁城中就冷清了许多,已经到了大年三十,却毫无一点过年的年味,小太监们悄无声息的在各处宫殿门口贴上对联,再把去年用过的大红灯笼取出,挂在了殿门口,这就算是过年了。
乾清宫中,崇祯帝的身形更加的佝偻,头发几乎白了一半,残酷的现实让他已经心力交瘁,哪里有心思过年。
十月的时候,传来了孙传庭战败的消息,十余万大军被闯贼击溃,孙传庭狼狈逃到潼关。崇祯帝当时就勃然大怒,下旨斥责孙传庭,罢免了他尚书督师的官职,勒令待罪立功。哪知道没过多久,噩耗再次传来,潼关被闯贼攻陷,孙传庭死于乱军之中!
孙传庭所部的秦军,以及白广恩陈永福高杰等总兵,已经是中原一带大明最后的精锐,孙传庭战死,秦军被击溃,白广恩等人狼狈奔逃,中原乃至关中已经再无可用之兵。
崇祯能想到,闯贼下一步肯定会攻占整个陕西,然后渡过黄河,经过山西攻打京师,大明危矣!
这一刻,崇祯心如死灰,整个人陷入了绝望之中,虽然他是皇帝之尊,名义上拥有整个天下,可如今却是一筹莫展,全无一点主意。
“王大伴,我能见见父皇吗?”乾清宫门口,坤兴公主亭亭玉立的站在殿门口,几月不见,她的身材又长高了一些,可是人更加的消瘦了,一张白净的瓜子脸上满是憔悴,两只圆圆的大眼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自从和陈越的谣言传出,她便被勒令呆在宫中,不许出宫一步。对坤兴来说,谣言也好,禁足也罢,都无所谓,可是让她难受的是,从此再也听不到陈越的多少消息。派出宫女雀儿捻转打听到,陈越被发配到了边疆青石口,满鞑就是从那里数次破关入侵。
若是满鞑再次从青石口入关该如何是好啊,坤兴每天都在为陈越担忧,而就在今日,雀儿又打听到,陈越擅自抢掠商队,弹劾他的折子已经摆满了内阁案几。
这可如何是好,他又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父皇最近心情不好,若是迁怒于他,那可怎么办?坤兴焦急的走来走去,最后下定决心,不顾禁令来到了乾清宫,向王承恩哀求能够见到父皇。
看着坤兴公主憔悴的面容,王承恩忍不住有些心痛,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进殿通传。
“坤兴来了,让她进来吧。”这一刻,脆弱的崇祯特别希望能够得到亲人的慰藉,早已忘记了对坤兴下的禁足的旨意。
“父皇!”坤兴跪在地上,看着日益憔悴的父亲,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
“好孩子,过来让父皇看看你。”几月没见最疼爱的女儿,崇祯的心这一刻柔软无比。
“父皇,你,你可得保重身体啊。”看着崇祯额头的白发,坤兴无比的心痛。
“好孩子,是父皇没用啊,没钱为你造公主府,没法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看着日渐憔悴的女儿,崇祯的心也很痛。
“父皇,听说,听说很多大臣弹劾陈越,......”坤兴吞吞吐吐,怯生生的说道。
“别和我提那竖子!”一听到陈越的名字,崇祯突然暴怒了起来,若不是陈越,他的宝贝女儿怎么会声名狼藉,想选个合适的驸马都不好选。本来他对陈越寄予厚望,哪知道这根本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整日里就会惹事端。抢掠商人财物的事情都敢做的,哪一天说不定就敢四处杀人放火!
发了一通脾气以后,崇祯脸色缓和了下来,看着战战兢兢的女儿,心又软了下来,好言抚慰了一般,便让女儿离去了。
“那竖子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吗?”崇祯冷静了下来,便决定先处理陈越的事情,这些天弹劾陈越的奏折摆满了案头,若不是年关他早就派遣锦衣卫去青石堡把陈越革职查办!可是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这些天过去了,那竖子竟然连一份辩解的奏章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