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云回头，从容地看向丁怡，“我并不讨厌您。”
丁怡一怔，却又很快恢复了柔弱的表情，“那是因为我的出身吗？”
她叹了一口气，哀怨地道，“我知道自己的出身是比不上你母亲，可是我对你父亲的爱却是真的。别的我不敢说，但我相信，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比我更了解阿炜了。”
丁怡此话一出，霍思思就看见乔慕云眸子里的恼意更深了一层，不由得心里咯噔一跳。
她正要说些什么，乔季炜就已经开腔了，“丁怡，你不要妄自菲薄，感情是不能和出身挂钩的。再说了，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出身。”
即便丁怡说得不多，但在场人都看得出来，乔季炜对她的袒护可见一斑。
乔慕云的脸色越来越黯沉了。
数秒后，他轻不可闻地笑了一下，声音冷了点，“这和您出身没关系，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我爸，你们要结婚的事情，有跟董事会商量过吗？”
一个集团领导者的婚姻，是和整个集团的利益挂钩的。
“董事会那边，我会亲自去跟他们说。”乔季炜似乎胸有陈竹了。
闻言，乔慕云轻轻一哂，“既然如此，你何必问我的意见？”
“慕云！”乔季炜眼神逐渐加深，“你真的要这个态度跟我一直说话吗？”
“一直以来，我不就是这个态度吗？”
“你！”
乔季炜强压下怒意，闭了闭眼睛，声音沉厚：“慕云，其实这些年我并没有忘了你母亲，我只是……太孤独了。”
说到这里，乔季炜脸上是少见的沧桑和落寞。
默默平复了心情，他才缓缓开口道：“你丁阿姨是我十几年前就认识的朋友，你母亲过世后，是她一直陪着我，安慰我，她的青春年华和工作前途都为了我而放弃了，却从来没有要求我什么。我和她真正在一起，也不过才十年，在那之前，我可以发誓，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情。这些年，是我亏欠了她太多太多。”
微顿，乔季炜回头看向丁怡，双手捧住她的手。
丁怡回以一笑，反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乍然一看，他们俩和那些恩爱已久的老夫老妻没什么区别。
“错误在我，是我亏欠丁怡，想要给她补偿而已。而你，慕云——”
微顿，乔季炜看向乔慕云的神态，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是我儿子，我当然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乔慕云静默。
半晌，他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看向乔季炜，“对不起，我做不到。”
这意思就是拒绝了。
他卷了卷袖子，转身就要走出餐厅，却听见耳畔传来乔季炜用手掌猛拍桌子的声音，“站住！”
这一记巴掌，把霍思思都吓了一大跳，身子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餐厅里的气氛窒闷得可怖，乔慕云缓缓停步，回头瞪向乔季炜，而乔季炜也同样瞪视着他。
父子俩就这么含冤对视着。
谁都不敢吭声，过了许久，才听见乔慕云冷冷地开口，“爸，你还记得妈去世的时候，你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