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了一口气，霍思思声音轻而清晰地道：“慕云，你替我照顾好小熙。”
那头的乔慕云沉默了许久，才应了一声‘嗯’。
挂了电话，霍思思盯着手机屏幕静默良久，这才放了下来。
她走进病房内，盯着病床上脸色苍白无光的顾琛，心里一阵难过。
欧诺希似乎还心中有气，见她进来了，从鼻息里哼哧出一声，起身拂袖而去，霍思思便趁机坐在那张凳子上。
原本以为抢救过后，顾栳很快醒过来，所以霍思思没敢离开，没想到这一守就是一整夜。
到了第二天午后时分，顾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是在欧诺希和他说话的时候。
医生说在他昏迷的时候多说一说话，刺激他的脑神经，就能让他醒过来了。
他果然有反应，有了些意识，费力地开启眼皮，露出一条细微的缝隙，隐约看到霍思思那张沉静的脸，牵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来。
“还是被你知道了啊。”顾琛的声音嘶哑而无力。
霍思思吸了吸鼻子，说：“顾琛，你不该瞒着我的。你这样会让我很愧疚……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病情，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你提出办理离婚手续，我……”
她忽然哽咽住，喉咙里好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说不下去了。
顾琛摇了摇头，微笑道：“这跟你没关系，酒精性肝硬化又不是突发病，是长期饮酒造成的，是我自己没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怪你。”
“不！是我的错，都是我，如果我多关心你一点，就能提早发现你的病情，就不至于……”
顾琛垂眸，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他真的不怪霍思思，因为感情的事情是谁的对错，谁都说不清。
如果当初不是他的执念，以霍父为由坚持带走霍思思，那么她和乔慕云之间也不会耽搁了这么些年。
他自私地带走霍思思，隔壁她和乔慕云，可到底还是抵不过他们的感情，耽误了她的终身幸福，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她好……
这么看来，他的牺牲和付出也没有多么伟大。
或许，这就是天意，这就是报应吧。
虽然此刻看着霍思思，依旧的怦然心动，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事到如今，即使他再怎么爱她，也给不了她幸福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情绪，口吻平淡地道：“思思，你真的不用自责，也不必为我负责，这和你没关系的。”
“可是……”
霍思思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她看见顾琛眉头紧蹙，脸上的表情好像极其痛苦似的扭曲起来。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琛点了点头，艰难地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来：“疼……”
霍思思有些慌乱，急忙摁了墙上的按钮，叫来了护士，道：“护士小姐，他说疼，是不是又发作了？”
护士检查了一番，“看指标都是正常的，有可能是刚做过急救手术，这样吧，我叫医生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