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笑道,“这个大叔,真是可爱呀。那斧子还没砍下来,他已经在观察斧子的刃口,甚至去想象斧子砍下来的感受了。我也是醉了。”
魔钺笑道,“这主要归罪于那一抹照在斧子上的阳光啊。如果不是因为有一抹阳光照在斧子上,大叔又怎么会看清斧子刃口上的缺口和毛刺呢?”
路飞笑道,“不过,大叔的分析似乎也不无道理,斧子的刃口上有缺口和毛刺,这样的斧子砍在身上,指定是比那些刃口上没有缺口和毛刺的斧子,砍下去的时候要疼的多。”
魔钺哈哈大笑,“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把有缺口和毛刺的斧子跟完好无损的斧子砍人时候的感觉拿来做比较吗?”
路飞笑道,“魔钺老兄,你要搞清楚了,是大叔在做对比,而不是我。”
村长笑道,“够了,你俩先打住,还是听我继续说下去吧。大叔的再次沉默,相信智商有限的傻牛儿,打死也猜不到,大叔死盯着他手里的斧子不放,是在观察斧子的刃口,而且在大叔观察刃口的同时,还在琢磨这样刃口的斧子砍在自己身上会是个啥感觉,就更是令傻牛儿想不到了。傻牛儿见大叔不说话,无法淡定了,怒道,大叔,你倒是说话呀?你现在忽然沉默下来,是几个意思?大叔不说话,依旧盯着斧子刃口上的缺口和毛刺,一动不动。傻牛儿冷笑,大叔,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回一句话呀,你这样一言不发,究竟是在想什么?我刚才已经提示过你了,如果我是你,马上就要死了,总该给家人留个口信啥的。咱俩好歹也算是个半个朋友,一直以来,我喊你叔,住在你的猪圈里,吃你的猪食,我这人还是懂的感恩的。大叔听见傻牛儿这么说,抬头看着傻牛儿,发现他之前阴冷的脸上居然从嘴角绽放出一朵笑容,那笑容说是笑容,其实也只是嘴角微微上弯而已,不过,也许是因为那笑容有点温暖的缘故,带得傻牛儿那张原本僵硬痴呆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暖意,大叔看着他的脸,心里的紧张顿时缓和了许多,苦笑道,傻孩子,看来你还是有点良心,在这种时候,你还能想起自己一直是住在我的猪圈里,还记得每天是靠吃着我的猪食过活。傻牛儿冷笑,是的,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人向来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又岂会不记得你赐予我的恩惠呢?放心,我答应给你捎口信,就一定会照做的,你有啥话要向妻子交代的,尽管对我说。大叔苦笑,傻孩子,我都不想死,哪里会想着说什么临终遗言呢?傻牛儿笑道,很好,我知道你不想死,我本意也不想杀你的。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把钥匙给我,咱俩现在就啥事都没有了。大叔使劲摇头,不!我宁可被你杀掉,也绝对不会把钥匙给你的。你要想拿到钥匙,除非我死了。傻牛儿笑道,大叔,你把话说得这么死,看来你只有死路一条了。大叔苦笑,傻孩子,随便你吧。既然你一定要杀我,就请你麻溜地动手吧,别再墨迹了。至于临终遗言啥的,因为我这一向都活得好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死的那一天,所以在这个遗言方面,我是没有腹稿的。如果你一定逼我想遗言,这一时半会儿的,我是一个字都想不出。傻牛儿笑道,大叔,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只要是人,就会有死的那一天,所以我认为,任何活着的人都要给自己想好临终遗言,以免到死的时候抓瞎,就好像你现在这样。大叔摇头,不!你这逼得太急了,一时半会儿的,我这又是连惊带吓的,实在是想不出啊。傻牛儿冷笑,那就是说,没有遗言喽?大叔惭愧地点点头,对,没有遗言。现在想想自己的妻子孩子,我有的只是一份愧疚,我这人老实了一辈子,也没啥能耐,辛苦半生,也没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是我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的失职。傻牛儿冷笑,大叔,其实你也不必自责了,咱们这个村,家家户户都穷,你家虽然也穷,但是,跟其他人家相比,日子还算是过得去。我看得出,你为了让自己的妻子孩子过上好日子,已经尽力了。所以就别怪自己了。好了,家家都本难念的经,先不说你的家庭了。那你现在就是没有遗言了呗?大叔点头,是的,没有遗言。傻牛儿笑道,嗯,既然没有遗言,那咱们是不是就该进行下一步了?傻牛儿说到这里,原本浮现在嘴角的笑容骤然收起,那张近乎白痴的脸再次绷紧,变得阴郁起来,就连他的目光也再次隐隐地现出杀意。大叔见状,知道情况不妙,不由地哆嗦道,嗯,下一步是什么呢?傻牛儿笑道,大叔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咱们目前的下一步,当然就是指杀你了。大叔打了个寒战,傻孩子,说了半天,你还是打算杀死我呀。傻牛儿冷笑,大叔,你还真是有趣,难不成我说了半天就不杀你了吗?要知道,我一直都是想把你给杀了的。我之所以杀你,是因为你不肯把钥匙交给我。所以我杀你,也是被你给逼得。大叔原本是一张哭丧脸,可是当他听见钥匙二字的时候,立刻精神了,扯开喉咙吼道,头可断,血可流,但是,钥匙绝对不能被你拿走。我还是那句话,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拿到钥匙。傻牛儿冷笑,不愧是大叔啊,之前的哀求和哭泣都只是烟雾弹而已,一说到正题,大叔,我相信你知道我说的正题是什么。大叔摇头,不!我不明白。傻牛儿冷笑,够了,别再装了,我说的正题——就是那把钥匙,你明明知道的。大叔点头,喃喃地道,对,钥匙,那钥匙在我这里,没错的。可是我绝不能把钥匙给你。因为你一旦拿到钥匙,会立刻打开猪圈的栅栏门,把我的猪通通放出去。不!我绝对不能忍受你放了我的猪,那些猪就是我的命根子啊。这番话,大叔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响亮,最后的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