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破而后立,修真亦如是,林明铸脉期遇上一个碎脉初期修士,那必是讨不了好的,孙长老迎面几招都是不留余地的打法,林明咬牙硬撑,却渐渐落于下风。
秦荡在一边劝着:“明弟,你这话说的太不客气……孙长老,明弟年轻不懂事,还是不要计较了……”只是这劝说是真心还是假意,整个大殿上可以说是都心知肚明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是皇宫,孙长老和他带的几个万寿宗弟子,充其量不过四人,要是没有秦荡的默许,又怎么敢在大殿内放肆,一点不给秦荡面子。
林明冷哼一声也不戳破,事实上,他也没什么余力再分神说话了,碎脉初期的攻击天罗地网,林明应付十分吃力,额头上渐渐见了汗,更是有几掌林明硬生生接住,虽有缓冲,却还是重重落在林明的胸口上。
林明胸口一闷,一口血涌了上来。
孙长老嗤笑道:“这么狂妄的娃娃,我倒要看看有几斤几两,陛下不必再说,今日我便与这娃娃切磋切磋。”
秦荡就坡下驴,直接应和:“既然是孙长老要亲自指点明弟,那孤便代明弟多谢孙长老了,明弟,好好表现,万不可给叶凉丢人。”
这里除了林明,剩下的不是万寿宗的人,便是秦荡的人,闻言只是等着看好戏,竟然没有一个人指出这里面的不妥。
林明双目阴寒,秦荡此举分明是要示威,只是这老头却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之人,看他出手处处狠毒,林明也是处处小心,他要是在这里受伤,怕是他爹娘都保不住性命了。
就在林明越来越吃力,再一次咽下到了喉咙的一口血的时候,殿外传来一个衰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碎脉初期的老头子和铸脉中期的孝子切磋,你这老头还觉得很风光吗?简直是丢我们修者的脸!”
随着这一声而来的是凌厉的一掌,孙长老憋足了劲的最后一击,堪堪停在林明面前一寸处,却猛地顿了一下,再不能前进半分,随后更是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径直撞在了柱子上,滑下来后一口血喷了出来。
万寿宗门人们见状一惊,纷纷起身围在孙长老身边,孙长老色厉内荏:“何方鼠辈鬼鬼祟祟!出来!”
秦荡早已被亲卫围在中间,所有人都戒备而忌惮地看着殿门。
孙长老不知来者何人,却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击的机会,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殿门的时候,竟然朝着林明的后背一掌偷袭了过去!
林明不曾料想他会在此刻发难,身体本能在瞬间将自己修为提到最高挡了一下,只是境界之差犹如天堑,只见孙长老阴毒一笑,又向掌中灌注了几分力道,林明一瞬间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全身经脉一麻,便再没有了其他感觉,而孙长老一击之后也被门外的人一下子掀了出去。
林明本能地觉得,孙长老先前孤注一掷的攻击不可能只是让自己麻一下,却又找不到其他异常,于是把这个变故压在心底,深吸一口气压下上涌的一口血,站直了身子对着门口抱拳:“恭迎太上长公主。”
秦荡面色一僵,属于碎脉巅峰修者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了大殿,孙长老面色一白,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门口先出现的是一枝龙头拐杖,这拐杖色泽黑沉,金色龙头在上面,口中吐出的竟然是一条蛇,拐杖击打在地面上,“砰!”的一声,随后就是一个身穿布衣的老妇人,身后跟着恭敬搀扶着的林月。
老妇人身量不高,从脸上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但是不管谁看见这老妇人,怕是都没办法和那个百年前在叶凉家喻户晓的长公主秦玉然联想到一起,叶凉国之所以能在群雄逐鹿,在修者万千的东微大陆占有一席之地,全是 仰仗了这位修为已经临近劫境,随后便可化神的长公主。
见了秦玉然外放的修为,孙长老知道自己并不是对手,讪讪地站在一边,眼神阴毒地看了她一眼。
秦荡脸色只是变了一瞬,随即调整回来,赶忙拨开身边的侍卫亲自迎上前,就要代替林月搀扶秦玉然,只是秦玉然明显不领这个情,冷哼一声,一挥袖便将秦荡整个身体震了出去,秦荡站立不稳,还是被侍卫搀扶住才堪堪站好。
这实在是半分面子都不给,秦荡面上挂不住,眼中极快地划过一丝狠厉,随后又是一脸泰然,态度也是愈发恭敬:“不知姑婆此番出山,不然侄儿一定亲自前去迎接。”
“行了,天天这副嘴脸,你不累我都累!”秦玉然看都不看他径直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了,秦荡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秦玉然抬眼斜他:“听说你把林太宰关起来了?”
“是,林太宰意图谋反,大理寺卿正在查,已经暂时收押。”秦荡态度恭敬道。
“一派胡言!谁谋反林太宰都不可能谋反!你忘记太祖祖训了吗!不疑林家!你这些年怕是空长年龄不长脑子!”秦玉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当着众人的面骂了起来。
秦荡脸色一黑,语气也没那么恭敬了:“我们已经在林太宰家里搜出了他和敌国的往来书信,这会不会反可不是姑婆说了算,证据确凿的事情,任何人不得包庇。”
“哼!”秦玉然冷哼一声,“那敌国书信到底为何,怕是你比谁都清楚,早在你登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心胸狭隘,容不下人,必然难堪大任,果然在林家这些老臣的帮持下坐稳了皇位,就开始打压忠良,要不是皇兄当时只剩下你一个儿子,我说什么都不会扶持你上位!”
秦荡脸色一下子黑了,他生平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无能,而且那通敌的书信的确是他安排的,大多数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人人顾忌着皇帝的面子都不会明说,最后拆了自己的台的竟然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