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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局的最后一个球, 仁王提高了警惕。他几乎是调动了全身的细胞去观察, 去戒备。
事实上现在的比分是他领先, 可他就是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每一个球都很关键。丢掉一个, 失去的绝不仅仅是一分那么简单。
要来了!
他盯着对面的网球。
真正进入了无我境界的幸村的状态和平时几乎天差地别, 也和仁王曾见过的用出过无我境界的人(其实只有手冢和真田)截然不同。
眼神, 气势, 和举动。
他比赛的节奏再次提了速,即使仁王集中精力也快要跟不上。
仁王明白这不是招数上的差别。说到底他的基本功离幸村太远了,这个据说是四五岁就开始学习网球, 并从那时候开始就坚定了自己网球道路的人在基本功上完全无可挑剔。
加速的方式, 用力的方式,和长久的科学的训练带来的肌肉的韧性与能量。明明看上去如此纤细,可每一个举动都能引发风暴。
能回击的机会……十球?不,不对……
仁王微皱起眉。
他脑海里的模型不断旋转着, 试算的数字也在不断跳动。
来不及了, 不能等分析结果!
仁王瞬间就做了决定。他迈开脚步, 不再去理所谓的“最佳回击点”和“可能回球角度与几率”。
我又不是打数据网球的人, 数据只是辅助啊。
他这么想着,调动了全身的感知。
精神力的输出瞬间加大了, 到了仁王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球场上每一个风吹草动的程度。但他并没有要闭眼,而是睁大了眼睛。
视觉, 听觉, 触觉甚至是嗅觉。
五感调整到最敏锐的程度, 只有这样,能捕捉到幸村的每一个动作。
他终于抬起了手,挥拍时幸村打出的球正好落在他拍心的位置。
啪!
大臂挥动时他敏锐感觉到了什么。
这是……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灵力负荷下,手臂肌肉的活性被充分调动了,他发挥出了原本不能发挥出的力量。可尽管如此,这一球也比他想象的要……
这是真实的吗?
是!
接到第二个回球时,仁王便下了这样的判断。
他感觉到差别了。
方才的接球的手感,和现在的感受。
幸村的精神力压迫过来,足以对他的击球产生影响。他仿佛能看到幻象。可刚才那球不是这样的。那是真正的,自己用了很少的力气就打出了很棒的球的感觉。
那是什么呢?
能再来一次吗?
仁王咬紧牙关。
他奔跑着,试图重新找到刚才那球的手感,却始终就差一点。他不停尝试着。
不对,还是不对……这一球……还差一点!
到底差在哪一点?!
咚!
不知道第几个球砸在了底线上。
“你不会就这样而已吧?”幸村冷冷地说。
仁王看着他带着冷意的笑脸,全身的热意一路冲到头顶,几乎要冒烟。
然后他握紧了球拍,终于注意到了不对。
几分钟了?
他和幸村到底打了几个球?
十分钟。
脑子在他提出这个问题时自动得出的答案。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灵力耗费了大半,身体内部的饥饿与疲惫一起袭来。他甚至觉得自己撑不到预估的十三分钟。
幸村认真以后,他花了比预想中更多的力气去反击。好不容易拿到的优势就这样丢掉,那也太可惜了不是吗?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似乎不知不觉就走入了幸村精神力误导着的道路上。
可刚才击球的感觉……
仁王握紧了球拍。
他深呼吸了一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烦躁,越是不能进入状态。可能那也是和无我境界一样,是什么玄妙的招数呢?
他终于重新注意到了自己脑海里的模型。
三分钟。
最省电的状态,还是能撑三分钟的。
现在的比分呢?
6-5.
不把这一局拿下来,进入抢七……
三分钟,能打赢一局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仁王收敛了他的灵力。
并不是完全收回,而是放弃了覆盖全身的用法。他没有多做思考,而是凭借感觉和身体的需求,让灵力停留在左手和两条腿上。
这大概看起来像是“千锤百炼”?
仁王自己想了想,然后他没来由笑出来。
哎呀,在学会灵力之后,自动地学会了无我境界的两重境界。这到底是无我境界原本就是灵力的反馈,还是灵力在网球上就是这样用的呢?
那越前南次郎会不会灵力?
天衣无缝又是什么状态?
他有太多疑问了。可至少按照他现在的假设,无我境界不是天花板,而是起点才对。
要知道他可是一个灵力的初学者啊。
我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不过现在,努努力,说不定就创造奇迹啦!
puri~
仁王甩了甩头,挥舞起了球拍。
三分钟稍纵即逝。
就算仁王费劲了力气想要快一点拿下比赛,但他的急躁表现得太明显,让幸村发现了端倪。又或者是仁王本身就没有掩饰的意思,毕竟一开始就“预告”了三分钟。
三分钟的末尾,幸村眼里能看到的仁王身上的光,逐渐消失了。
他于是抓住了时机,又一次提了速。
让他惊讶的是,虽然从无我境界的状态中退了出来,但仁王似乎并没有一般无我境界结束时会出现的强烈的“后遗症”。他还是在奔跑,只是速度回归了平时训练时的水平。汗水几乎把他身上的运动服浸透了,喘息声也很重,可好歹还是规律的。
这绝对不是仁王第一次进入无我境界。
这当然不是,他可是主动进入的无我境界,这可不是一个“初学者”能掌握的手段。
可仁王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幸村眯起眼,怀疑起自己对网球部的掌控力。
他应该更关注他的队友吗?
“但也到此为止了。”他说。
网球从后钞过一道轻巧的弧线,仁王仰起头追了两步又停下了。他看着网球落地,终于忍不住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息。
汗水就从发梢间流下来,划过眼角。仁王喘的喉咙疼。他伸手擦了一把汗,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睛。
再抬起头时他挺高兴地发现幸村也没有比他好太多。
至少没披着外套的胳膊上也是有汗的!
——但我这场比赛是为了什么来着?他看上去比我要健康多了吧?
他又抹了把汗,才直起腰。
幸村头上的发带也湿了,但托发带的福,他远没有仁王那么狼狈。他摘下发带理了理头发,把球拍夹在胳膊下走到场边。他看了一眼仁王:“没事吧?”
只顾着喘气的人摆了摆手说不出话。
剧烈运动以后要足够的拉伸,幸村向来很注意这些。
他收起球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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