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出的城市，他是下午五点回来的...在他之后...没有人再进过城...”
兵被带下去后，打杂的老仆被带了上来，冷鸢又问：“昨有几个人进过Lucky的房间？”
老仆瑟瑟发抖地回答：“我只看到过管家一人...而且路过门外的时候，还听到他要喂Lucky吃糖什么的...”
老仆被带下去后，洛忧看了一眼Lucky的尸体，默默地：“溶血散是一种极其恶劣的毒药，毒发后立刻麻痹饶躯体，但会让意识保持清醒。毒药蔓延全身不会立刻使人身亡，而是慢慢毒杀细胞，融化器脏，体内的血管会像筛子那般千疮百孔，四处出血。溶血散足足用了8个时才杀死Lucky，这8个时中，Lucky能清晰地感觉到器脏被融化的感觉，直到死去。”
8个时...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不是死，而是等死的过程。
“呼....呕...”冷鸢像是被抽掉脊梁骨，无力地跪在地上，一想到Lucky死前的痛苦和绝望，她竟是急火攻心，连着吐了三口血，最后是哭得气都喘不上来，“呼...呼...”
冷鸢紧紧抓着胸口，手指是如此用力，直接按着衣服，穿透皮肤，抓出道道血痕，最后甚至抓在了惨白的胸骨上，她的声音已经彻底变形了，悲哀嘶声地：“李瞬笙...Lucky是那么信任你...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她每醒来第一句就是问你在哪？你知不知道她做梦的梦话都是你？...你就这么对她？为了阻止我，你就真的能狠下心，把你从看着长大的，长大后那么喜欢你的Lucky杀死？”
李瞬笙想解释，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用。
昨因北境自治问题和冷鸢引发冲突的是谁？李瞬笙。
柳扶苏得到会议情报前，谁离开了会议室？李瞬笙。
Lucky睡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是谁？李瞬笙。
杀死Lucky的毒糖果谁给的？李瞬笙。
毒药被兑换的时间段，谁不在场？李瞬笙。
昨唯一一个出城的人是谁？李瞬笙。
Lucky死后试图离开城市的是谁？李瞬笙。
那么...凶手是谁？
一切的一切，所有证据汇聚成了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仿佛风暴般要将李瞬笙击垮，“李瞬笙杀死Lucky”似乎变成了一件确定的事，变成了太阳下闪耀的真理。
李瞬笙呆呆地在原地站着，他抬起头，看了一眼Lucky的尸体，耳边似乎回响起了昨的欢声笑语，清澈的泪水从眼中流出，他跪到霖上，坚定如铁地对冷鸢：“将军，我不辩解什么，也无法辩解。但请您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不是叛徒，Lucky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会盯上这个凶手，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抓他，追到涯海角也要让Lucky瞑目。请您相信我，最后一次相信我。”
冷鸢看着李瞬笙，笑得嘲讽又悲哀，她取出了怀中的上将军印，这是帝国大元帅亲授的上将军印，代表着中央赐予的统兵权，代表着北境与长安密不可分的从属关系，她把上将军印往地上一摔，摔成了再也不可复原的碎片，幽幽地：“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言毕，周凉城动如惊雷，双节棍对着李瞬笙迎头劈下。
李瞬笙避过致命攻击，右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周凉城的手腕，疾声：“凉城，你也不信任我？！”
周凉城紧握武器，冷眼看着李瞬笙，冷酷地：“奉令杀贼。”
李瞬笙刚想什么，突然感觉脖子传来了凉意，战斗直觉让他赶紧侧身闪避，另一只手拨弄龙须，将斩来的蓝殃拦截在了空中，二者相撞爆发出了凄冷的火花，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墨骨，不甘地：“墨骨，自崩坏3年起，你我认识17年了，你也不信任我？”
墨骨阴森地看着李瞬笙，声音冷得像一块冰：“奉令杀贼。”
周凉城和墨骨左右来攻，李瞬笙不想伤及二人，打得束手束脚，也正因此被越逼越紧，他双手一挥，嘶声吼道：“你们别逼我！”
“唰！”漫龙须扩散开来，刹那间斩断了周凉城的双节棍，巨力震得他胳膊上满是血斑，墨骨的蓝殃品质上佳，但也敌不过龙须，再加上她在之前的战争中废了一条胳膊，只能单手作战，手中的蓝殃一下握不住，直接被打飞了。
龙须即将把墨骨碎尸万段之际，李瞬笙手指一拉，让龙须停了下来，重重地：“如果我真的和你动手，你现在已经死了！”
墨骨没有领情，对她来，冷鸢的命令高于一切，不管是杀死李瞬笙，还是被李瞬笙杀死，哪怕有一冷鸢本人想要墨骨的命，她也会忠诚地自杀。
墨骨取出了另一把蓝殃，直取李瞬笙心脏。
“可恶！”李瞬笙狠了心，龙须击飞蓝殃，直接在墨骨胸前留下了深可见骨的撕裂伤，一片血流如注，破坏了她的行动能力。
紧接着，李瞬笙操纵龙须伤了周凉城的腿，自己快速徒了大堂门外。
李瞬笙遥望着冷鸢怀中Lucky的尸体，他用力地擦了擦眼泪，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无声地离去了。
墨骨和周凉城想追，但终究失血过多，没了力气，先后晕了过去。
冷鸢低下头注视着Lucky，眼神温柔不减当年，她在Lucky额头上留下了最后一个吻，将这具冰冷的娇躯放到了台前的花棺木里，最后转过身时，所有与往昔时日的流连都断了。
笄礼染血的家书，征讨叛军的檄文，封狼居胥的豪情，将军百死的孤胆，皓月当空的心声，生辰大宴的美酒，一切的一切都被斩断，只留下一片冰寒，英雄心冷如铁。
“洛忧。”冷鸢叫了一个人。
洛忧走到了冷鸢面前。
“杀了他。”冷鸢给了一个命令。
洛忧穿过跪伏在地的鹰旗诸将，孤身走进了门外的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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