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练了三个时辰,周青峰筋疲力竭。他的身板满是跌打的乌青,浑身脏乱犹如从泥地里打滚。换一般孩早被折腾死了,他靠着被‘血髓’强化的身体才撑下来,却也累的脱力。
一晚上就只练一个突刺,这还是阿巴亥没出嫁之前从自己父亲满泰那里学来的。她也不会什么‘精气神’之类的,就是反复对周青峰强调一点‘盯紧你的敌人’——只要盯紧了,手眼步伐就会在不断的练习上协同一致,突刺才能迅捷有力。
当最后一个突刺让周青峰体力耗尽,再也无法起身,褚英只淡淡了句‘明晚再来’。他扛着长矛离开时又对达尔汗警告道:“你给我老实点,没事就快滚,否则我弄死你主子。”
达尔汗也跟褚英拼练了一晚上,可他不比周青峰好哪里去。褚英对付他也没多费力气,顶级高手就是如此厉害。他望着褚英背影,又看看阿巴亥,道:“女主子,一亮我就回赫图阿拉,让大汗派兵来救你。”
阿巴亥却改变主意道:“我身边缺人手。报信的事随便派个奴才就行,你留下来服侍我。”
达尔汗一想也觉着自己主子在额赫库伦确实可怜。满城的野女真没一个开化的,又碰到个不讲理的褚英,还有个作怪的周子,女主子身边确实缺少得力的奴才。于是他安排手下回去禀报,自己就留下了。
夜里伐木场的要塞工地三班倒,周青峰吩咐好奴隶干部的工作也就离开。毕竟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褚英高强度的操练,他也得回去好好睡一觉。
回到自己府邸院子内,周青峰习惯性的就朝房间走,可达尔汗呼的一下拦着道:“贝子爷,你不该住这里吧?”
阿巴亥已经在侍女的陪同下进了屋。
周青峰一把将达尔汗的胳膊打开,不爽的道:“这房间本来就是我的,是你主子非要跟我挤一起。有本事你把她拉出来睡隔壁去。”
周大爷大步走进屋子,只见阿巴亥的侍女已经把原本简陋的房间布置的相当舒适。之前是阿巴亥硬要跟他睡一起,现在轮到他死皮赖脸的爬上床。
侍女们都惊呆了——这家伙胆子好大,竟然占我家大汗的位置,要跟我们大妃睡一起!
达尔汗不敢进屋,只能在屋子门口傻站着。
阿巴亥也没想到这个,见侍女和奴才都看着她,她不禁又羞又恼的骂道:“愣着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熄灯睡觉,你们都不累么?”完了她还补充一句辩解道:“这不是没地方睡么?隔壁屋子又黑又,我才跟这子挤一挤。今晚的事谁都不许。”
贴身侍女和奴才都是阿巴亥的亲信,也都知道自家大妃跟周青峰关系挺复杂。只是谁也没想到两人居然滚到一张床上睡了。可这事虽然惊世骇俗,却没谁敢多一句。就连达尔汗都不啥,叹了一声睡隔壁去。
大家对周青峰自然要再高看一眼,毕竟这可是大大方方就把建州大妃都给‘睡了’的男人,实在了不起。侍女陪着阿巴亥也在同一件屋子摊开地方休息,夜里都竖起耳朵想听个床,想着自家女主子是不是真的被睡了。只是周青峰累得半死,躺床上就呼吸深沉。
好些侍女奴才甚至大为失望,暗想这位也算‘主子’了,大概还是太,没那个想法。只有和周青峰躺一起的阿巴亥颇为忐忑——她深知周青峰的能耐,深怕这子夜里当着满屋子侍女的面欺负自己。毕竟自己也算是国色香,人间绝色,有男人想欺负自己也很正常。
之前周青峰就试图挤上床,阿巴亥还死命抗争过。可现在她不可能当着侍女的面跟这臭子打打闹闹,也沉不下脸来让侍女去赶。正不知如何是好,周青峰却已经睡的香......。
真是火大!
既怕他乱来,又气他不来。
等油灯熄灭,屋子内变得静谧,阿巴亥躺在床上听身边传来轻轻的呼吸,反而怀念之前跟这子百无禁忌的半个月。这是她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的事情,想想还有点开心。
一夜到亮,无事发生。
周青峰只睡了三四个钟头就又活力四射,他占便宜吃了阿巴亥侍女做的早餐,就急匆匆跑去伐木场工地当督工去了。阿巴亥又多睡了两三个钟头,起床也无任何异样,等着侍女给她编头发,换衣裳。
有侍女担心昨晚的不妥,给阿巴亥盘头发时低声道:“女主子,我们今日把隔壁的屋子弄干净,就让那位......,贝子爷搬过去吧。”
阿巴亥张口刚想答应,可话出口却横眉冷目的喝道:“要你多事?主子我心里没计较么?你们只管闭嘴就好。”
这事就算如此定了。不过这等主子的私密也就是内宅少量人知道,外人知道就只能沙头。而在院子外头就有不少低级的奴隶和仆人住着。其中还一位特别的人正在长吁短叹——蔡志伟蔡画师。
周青峰把自己的院落修整扩建过,倒霉的画师跟一大帮奴隶挤着住。他一夜没睡,睁着眼睛到亮。等着总算有些困意了,奴隶们起床开始干活,他又被吵醒。
昏头昏脑的起来,蔡志伟也没什么精神。一个文弱书生,沿途劳顿就差点要了他的命,此刻看着身边一个个脏兮兮的枯瘦奴隶既害怕又厌嫌。他拖着一大箱子的颜料和画纸,站在远离中原的异族城市,真是叫,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哭丧着脸发呆。
“先生,先生,您的早饭。”一个奴隶模样的家伙给蔡志伟送来几个窝窝头。
蔡志伟道了声谢,就着凉水把窝窝头吃了。他还在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就看院子外走进来一个女奴,张口就大喊道:“谁是毛阿大?”
给蔡志伟送早饭的奴隶连忙应道:“我,我是毛阿大。我是赫图阿拉来的。大汗担心大妃主子在额赫库伦住的不舒服,特意派我来给女主子打造些家具。”
女奴冷哼道:“赫图阿拉来的又如何?就你废话多。首长听有个叫毛阿大的木匠来了,要你过去。”
毛阿大当即赔笑,却不软不硬的刻意提醒道:“我是大妃的奴才。要派我去干活可以,但这事得问过大妃主子。”他只当自己把阿巴亥抬出来,眼前这来路不明的女奴就会知难而退。
却没想到这年岁不的女奴甩手就扬起一根鞭子抽了过来,口中还骂道:“难怪首长让我带鞭子来,原来你这奴才真的不老实。这地方我家首长了算。”
啪的一下,毛阿大脸上就多了条血印。他当即发作骂道:“你个女人竟然敢打我?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
见毛阿大不听话,还想伸手来抢鞭子,院子里其他几个奴隶冲着他就是一顿胖揍。挨了打之后,他才老实的低下头。
蔡志伟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觉着这地方的人脾气真的爆,动不动就打人。他正为自己前途担心,握鞭子的女奴又看过来问道:“你是蔡画师吧?”
“是。”有了毛阿大的教训,蔡志伟乖觉的很。
“你也跟着来吧。首长要你多看看这额赫库伦,看看这里奴才和主子的生活,要你画下这座城,画这座城里的每一个人。”女奴复述了周青峰的吩咐。
画每一个人?蔡志伟想想都觉着头皮发麻。这城里一万多人,他画一辈子也画不完啊。只是鞭子在眼前,他不敢不从,只能感叹自己太倒霉了。
女奴带着毛阿大和蔡志伟出城赶往伐木场工地,夜班的奴隶刚刚下工,早班的奴隶正在接手干活。远远就看到几个手持木矛的奴隶把守在工地入口,装模作样的查验进出之人的身份。
毛阿大低着头,脸上那一鞭子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有气。他走啊走的就发现队伍停下,抬头就看到骑在傀儡山羊上的周青峰正冷冷盯着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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