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贺晚晚出现在了看守所门口。
在接待室等了一会儿,一个脊背佝偻的女人从里面出来。
女人盯着她看了看,问:“你是?”
“苏女士,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来就是提醒你,你女儿病危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苏翠兰激动得站了起来,不过立马被狱警强硬地按了下去。
“请你保持冷静!”
虽然还不知道经过,但苏翠兰的眼角已流出泪来,“小姐,你快告诉我,我女儿怎么样了?”
“你女儿没事,只不过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生了病,一个人躺在医院,没有人照顾,她才上初中啊!”贺晚晚声情并茂地激她。
“那……那怎么办?”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贺纯纯的错吗?如果不是她,你们根本不会母女分离。”
苏翠兰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悔恨,“可是,确实是我对不起她。”
“但你毕竟养了她,如果不是你当年收养了她,她能有今天吗?孤儿院是什么环境?她或许早就被人打死了。”
苏翠兰本就想给自己的过错找借口,自然敌不过她的三言两语。
“你说的有点道理。”
“所以你千万不能认罪,明白吗?”
“可是……”苏翠兰一咬牙,转了话风,“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咬死了顾云柰贺纯纯,说他们关系不纯,你们是被陷害的。”
——
被时沫迟强留一夜,贺纯纯趁他回公司之际,终于逃离了他家。
到了医院,病床上的人却已经不见了,一个护士正在收拾。
贺纯纯慌忙问:“这里的病人呢?”
“她自己办了出院手续,我们医院也没法强留。”
这个死吴雪!
贺纯纯嘟囔一句,拿出手机给她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好几声都没接听,她只能就此作罢。
冲出门,打了辆车。
“司机师傅,去学院路中学。”
谁知车子刚开走,吴雪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贺纯纯马上接起来,“死丫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出去?你知不知我……”
“你先别说了。”吴雪的声音异常脆弱,“我在学校后门的巷子里,你来找我吧!”
“好!你等着,我马上到!”
约莫过了十分钟,贺纯纯下了车,直奔小巷而去。
巷子深处,吴雪将自己团成一团蹲在地上,头上的假发歪了,脸上也多了几道红痕。
贺纯纯缓缓走过去,越近越不敢迈步。
青石砖墙被画得极乱,上面用油漆泼墨写满了污言秽语。
贺纯纯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到了她面前,贺纯纯弱弱地喊了一声:“小雪。”
吴雪将头埋得深深的,像是在哭,也像是在沉睡。
“小雪啊!”贺纯纯的心像被小刀扎了一下,紧紧抱住了她。
“没事的,我来了。”
她明白,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更何况,那些坚强都是装出来的。
“纯纯,他们说我是犯人的女儿,说我活该得病,说我该死。他们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