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苒的决定并没有错,当她给厉司瀚换了一个主治医生后,他的高烧慢慢降了下来。
而一直昏迷的厉司瀚,也终于醒了过来。
这一觉,厉司瀚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明明一直听到耳边有穆苒的哭声,他想起来安慰她自己没事,但他的眼皮子却很重,根本就睁不开眼。
到此刻,他清醒过来,就看到一颗脑袋,趴在自己旁边。
那是一天一夜没合过眼的穆苒。
她实在是太困了,在厉司瀚的高烧退下后,终于顶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即便是现在,厉司瀚还能看到她的泪痕,和微肿的眼睛。
厉司瀚不由得叹了口气,撩起被子,往她的身上盖了盖。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心翼翼的动作,都被穆苒察觉。
她很快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却见厉司瀚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醒了?”穆苒失声,眼睛像铜铃一样瞪着,眼前的画面并没有变,厉司瀚还维持着微笑的模样。
厉司瀚见她一惊一乍的反应,心脏微抽,长臂伸出,将她勾到自己怀里:“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瞬间倒下去的感觉,没想到这一次体会到了,这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更不感想,自己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她一个人是怎么度过来的。
穆苒被他锁在怀中,顿时眼泪不争气地涌下来,小手握成拳在他胸口轻锤了一下:“你还敢说,你还敢说!”
“我都被你吓死了你知不知道?医生还给我发病危通知书,你知不知道?”
想到这一天一夜的经历,穆苒只觉得心有余悸。
好几次,她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
“抱歉,是我不好。”厉司瀚苦笑,自然也知道,这一次将她吓得有多怕。
“对,是你不好,就是你不好。”
厉司瀚醒了,穆苒心头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掉下来。
“谁让你去打那劳什子避孕针的?谁允许你去打的?而且还是背着我!”
穆苒一边说,一边打他。
她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生气。
所以,这下力道也不像刚才一样,装腔作势捶一下。
是真的用了几分力气在的。
厉司瀚却没有感觉到痛似的,将她的手抓了起来,轻轻吹了吹:“对,是我不好。你骂我就行了,这么打,自己手不痛吗?”
“你不要转移我的话题!”穆苒气结,狠狠将手抽了回来。
她现在不想听他说除了避孕针之外的任何事。
厉司瀚无奈一笑,干脆举手投降:“好,我不转移你的话题,你要说什么,我都听着。”
“我不需要你听着,我要的是你的坦白。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打避孕针的?这避孕针时效多久的?你全都给我说清楚!”穆苒站了起来,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厉司瀚揉了揉额头,感觉有点头痛:“这是谁告诉你的?医生?”
“你管谁告诉我的?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得了!你为什么打避孕针?”
看她这样子,厉司瀚就知道这件事不好糊弄了。
没想到一杯红酒,竟然引发了这样一个结果。
早知道会这样,他绝对会找个理由将何总糊弄过去,坚决不喝那杯红酒。
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你先坐下,你想知道的,我自然都会告诉你。”现在剑拔弩张的,怎么继续谈下去?
厉司瀚自然不可能跟穆苒说实话,便找了个最可信的话回答她的问题:不想伤害她的身体,自己也不想带套子,所以选择一个最方便的避孕手段——他来避孕。
“但是没想到出了点小意外,以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你要相信,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是我莽撞喝了点酒……”
厉司瀚将全部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想杜绝穆苒认为这个避孕方法很不安全的想法。
事实上,穆苒就是这么想的。
厉司瀚亲身证明了这个东西有多危险,所以,未来她绝对不允许他再去注射这种可怕的东西。
“这个避孕针你注射几次了?它能维持多久的效果?”
厉司瀚直接告诉她两次,反正现在就在医院,即便他不说,穆苒也能找医生直接了解。
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实话告诉她。
结果,穆苒听了他的回答,脸色一点都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难看了。
三针下去管用一年,听着确实不错。
“嘭”的一下,她气得站起来:“是跟你说我想避孕的?而且还是避孕整整一年,你跟我说过吗?没有!”
“没有你就单方面做出这个决定?厉司瀚,你不知道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宝宝,你还故意避孕,你信不信再这样下去,我以为自己不孕不育?”
“老婆,你冷静点……”厉司瀚傻眼了。
他大致猜到,若穆苒知道这件事可能会不高兴。
但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冷静不下来!厉司瀚,你这一次太过分了……”穆苒说着,眼泪又涌了下来。
“是,是我太过分了,下次不会了,真的。”
厉司瀚见不得她哭,连忙掀掉被子起来。
只是他的身体还没恢复,刚站起来,就觉得浑身晕眩,差点又栽倒。
穆苒见状,猛地扶住他,气得直骂:“你说话就说话,起来干什么?你不知道这一天一夜你滴水未沾,高烧刚退很虚弱吗?”
被她扶着,厉司瀚将自己一半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反手抱住了她:“谁让你一直哭,我受不了。”
“敢情还是我的错了?”
“当然不是,是我的错,我故意用苦肉计,让你心疼了……”
话没说完,他嘶嘶了两下,因为穆苒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让你胡说八道,让你用苦肉计……”
“老婆,够了够了,再掐下去都黑了,到时候你肯定心疼。”
穆苒啐了他一口,以前怎么不见厉司瀚这么不要脸?
但还是收了手,掀起他的才服看了一下,只有一点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