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女有点紧张,赶紧找话题想把这码事儿给岔开:“别叫阿姨,叫丽姐吧——小哥,你们要是出去玩儿,欢迎上魅力城,提我名字七五折。”
说着就要往外走:“你看我们也出来了这么半天了,我那也该上客人了,先走了先走了。”
魅力城?那是什么地方?
马洪波凑在我耳朵旁边,低声说道:“李教习,那是一个会馆,会馆知道吧?”
我有点明白是个什么地方了。
再一看这帮人的面相,我也都看出了大概。
这些妇女们高矮胖瘦,长相各异,但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那就是眼尾上勾。
眼尾的部分就是夫妻宫,她们的夫妻宫全带着好几道红色,跟北京猿人刚好相反,北京夫妻宫干如同沙漠,她们则深如同长白天天池。
简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这些“小姐妹”们,看来都是风尘出身。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看一个人什么样,看她的朋友就能看出来,姜太太跟她们应该也是一路人。
“难怪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有点变态,”马洪波可逮到了机会,还挺解气:“感情是这种出身。”
“哎,我们这出身怎么了?”这些“小姐妹”们一听这个炸开了锅:“好歹是男人喜欢,才有了我们这个行业,哪一点对不起你?别说别的,你保证你们家没人上我们这场子玩儿来?”
马洪波他爹新死,说这个没意思,我赶紧拦住了,接着就说道:“几个阿姨,不,大姐,我替我学生道个歉,为表歉意,我跟你们说一句好话,最近你们全看中的那个股票不要买,准跌。”
那几个妇女一听,都愣了:“股票?你怎么知道,我们买股票了?”
很容易看出来,都说两口子有夫妻相,这小姐妹们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也会因为共同经历事情,面相上又相似之处,就说这些中年姐妹花吧,她们不约而同,财帛宫上都带着一样的燥红色,显然是在钱财上,有比较着急的事情,而她们也不可能是共同经营什么的,能一起入手投钱,也就是股票了。
这个燥红色烧的眼睛都跟着发红,是急功近利的表现,都想着把一笔钱投出去,期待换来更大的受益,可惜这个燥红色跟潮水似得来得快,去的也快——潮水但凡一卷,什么都是一场空,说明她们约定好了要买的股票,必定大跌,血本无归。
“哎呀我的妈。”我这话把她们说出了一头冷汗:“小小年纪,还真是个大师……”
我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这一辈子纸醉金迷,有个安稳晚年不容易,我劝你们万事求稳妥。”
这帮姐妹团对我千恩万谢,我顺口就说道:“对了,现在这里的姜太太,眼看着是遇上麻烦了,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帮一把,当然了,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虽然这么多年交情,可她对你们挺凉薄,我也理解。”
姜太太眉毛逆生,说明不走友人运,把身边人全伤透了。
姐妹团一听这个,都跟着叹气,互相看了一眼,说道:“也没准就是报应吧……你说我们跟她这么多年了,真有麻烦,我们不帮她谁帮她?大师,她要真的有难处,我们就告诉你。”
原来刚才那个丽姐想说的,就是这个。
这个姜太太在跟姜显宗好上之前,曾经跟其他的人怀过孩子。
可当时姜太太慧眼如炬,在偶然的一个饭局上,就看上了姜显宗,知道姜显宗是个潜力股,以后肯定要飞黄腾达,于是她就把孩子给打掉了,跟姜显宗在一起。
打胎这事儿很常见,坐公交车还经常听见“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的无痛人流宣传呢,何况她们这一行,很容易擦枪走火,也是见怪不怪。
但是她们打掉孩子之后,都会给孩子做一个法事,希望孩子能够早登极乐,另寻爹妈什么的。
这都是讲究——因为她们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婴灵的事情,打胎无异于杀人,怎么也是个罪过。还有岁数大的,说过婴灵报复的事情。
据说有个同行老前辈,以前就打掉过孩子,后来嫁了人,对方非要儿子,她生了女儿就打掉,生了女儿就打掉,陆陆续续有打掉了五个闺女,后来终于生了个儿子,之后就在家带孙子。
可有天带孙子上街,孙子忽然指着那老前辈身后,就说奶奶,你身上趴着五个孝儿。
这把那个老前辈吓的,魂飞魄散,抱着孙子就要跑。
而孙子说道:“奶奶慢点,他们拉你腿呢!”
孙子话音未落,这老前辈在人行横道上应声而倒,正好有个大货车闯红灯,那老前辈当场就没了——神奇的是,她孙子倒是安然无恙。
这把路人吓坏了,就问他孙子有事儿没有,记不记得大人电话什么的。
那孙子摇摇头,说奶奶被五个孝儿拉走了,一会儿就回来,还说五个孝儿好凶,把他从奶奶怀里硬拉出来的。
说着,那孙子就指着十字路口让路人看。
路人啥也没看见,也吓的魂飞魄散。
这事儿越传越邪乎,搞得人人自危,但就是姜太太——当时叫美娟,她不害怕,手术夹出来的胎儿她看也没看,就出去找姜显宗了。
别人劝她,她说她不信神不信鬼,就信自己的本事。
后来她还真攀上了高枝,嫁给了姜显宗,过的美滋滋的,本来她为了身份,不想跟老姐妹们联系了,无奈除了老姐妹,连个其他朋友也没有,只好继续跟她们交往,不过对她们也是挺高高在上的。
小姐妹们也只不过觉得跟个高棺夫人一起玩儿,既有面子,到时候遇上啥事儿,也好求人,也就众星捧月的捧着她。
前十来年,她老说听见有人在身边哭,倒是毛骨悚然的,丽姐对这些阴阳事儿一直感兴趣,自称认识很多大师,这才帮她立了第一块泰山石敢当。
现在,她脾气越来越怪,小姐妹们跟她也玩儿的吃力,现在说这个,也就是念念旧情,别她真遇上了麻烦,大家见死不救,有违风月场上规矩。
“这就解决了,”马洪波一听这个十分兴奋:“肯定是婴灵作祟,要整治姜太太,李教习,咱们去找找那个姜显宗,把邪祟收了就行了。”
我就问那些小姐妹:“姜太太那会儿打掉的孩子,是个什么性别知道吗?”
据说打胎也是分时间的,如果是不辨男女的早期胚胎被打掉,事情可能不太大,但要是分出男女,就说明已经有灵魂寄居,能成婴灵了。
“是个儿子。”丽姐忙说道:“那会儿是我跟着她去的,医生还连连可惜,说一个健康的大胖小子就这么没了,很造孽。”
那就有点不对,婴灵是个男胎,就算作祟,怎么能勾引了姜显宗呢?
马洪波寻思了一下,说道:“我看,没准是男胎在孤魂野鬼里混的时间长了,认识了不少吊死鬼淹死鬼什么的,他跟她们攀攀交情,让他们给自己帮忙,不就行了吗?你看,时间上也对的上,之前有了石敢当,也没啥作祟的,石敢当一坏,他见缝插针,呼朋唤友……”
“行了行了,”我说道:“咱们看看姜显宗本人再说。”
正说着呢,忽然有个年轻男人过来了:“你们要找我爸爸?”
“哟,老大来了。”那些妇女们都挺激动:“老大可是越来越精神了。”
我们本地方言,夸酗子“精神”,就是长得帅的意思。
那个年轻男人点了点头,亲亲热热的喊了这些妇女为“姨”,老管家就给我们介绍,说这是姜显宗的大儿子,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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