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梦雅,他的感情比家里任何的一个人,都要复杂得多。
唯有他自己清楚,那已经渐渐不只是男女之间单纯的爱欲。
那是他的使命,是他的亲人,亦是挚爱。
他的命运,早已跟她紧紧的缠绕起来,化为这世上,最痛苦,却也是密不可分的一切了。
“我知道,南笙。”他笑容温暖,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道:“在我有生之年,她永远都会是我的妹妹,你也永远,都会是我的兄弟。”
这一句保证,却也是对他自己的枷锁。
本就是他一个人的情债,又何必,拉上其他人来烦恼呢?
林南笙松了一口气,又反过来安慰他。
“其实我小时候刚有妹妹那阵,我也想娶她来的。不过当时小,也不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只听到父亲说成亲了才能照顾一个人一辈子,就想着一定要照顾好小妹。我看啊,你还是不够有经验。只要你自己能想通,那就比什么都强。以后,你也一定会遇到真正喜欢的女子。”
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喋喋不休的在耳边说些劝慰的话。
宫四虽然不一定赞同,但也只是安静的当一个听众。
其实,他现在倒是有些感谢对方。
有些东西,说出来,比单单只藏在心里,要舒服得多。
这一边,并不知道自己又在无形中抹杀了一颗纯纯少男心的林梦雅,则是没心没肺的,在跟儿子们瞎玩。
两个小的那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亲爱的爹娘给盼回来。
这下子,更是一人抱了一条大腿,谁哄也不肯回院子去睡了。
就连一向不赞同儿子跟他们睡的龙天昱,这下子也竟然默许了。
两个小的欢呼一声,就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跟他们的爹去了浴房。
浴房就在院子里,林梦雅站在外面,脸上还带着几许坏笑。
每次给宝宝们洗澡的都是她,亦或她院子里的四个丫头,或者是照看他们的人。
这一次,昱那家伙不知道是抽得哪门子的风,居然主动要给宝宝们洗澡。
要知道,三四岁的小家伙,那可是相当活泼淘气的年纪。
尤其自家的两只,又聪明又会演戏,稍有不注意,就会落入他们狡猾的小圈套,甚至会被耍的团团转。
她今日倒要看看,昱这个爹,到底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都给我站好!”
严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林梦雅的笑容更大了一些。
她几乎可以想见,自家男人板起脸来的样子。
那是儿子,又不是仇人,至于的么?
但里面,两个小的却一点反驳的动静都没有。
“你们的武师傅,都教过你们规矩了吧?男子汉,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洗澡,就要有洗澡的样子。”
林梦雅差点没忍住。
这什么鬼话!只有傻子才会想到,用这话来糊弄孝子吧?
果然,她的宝贝宁儿就开口了。
“爹爹,什么是洗澡的样子?”
龙天昱那边,倒是一点也没犹豫的回答道:“从现在开始,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以后,也要都按照这个顺序行事,明白了么?”
“是!”
两个小子脆生生的的应道,林梦雅这边,却是有些遗憾。
她低估了龙天昱这个爹,在两个小子心中的地位。
本来两个小子就对他有些盲目崇拜,现在这些命令,又怎么可能不听。
摇了摇头,算昱聪明。
虽然有投机取巧之嫌,但也不算是错。
他们两个的宝宝,怎么可能只当一个不谙世事的富贵闲人呢?
回到屋子里,白芨已经找出两身新给宝宝缝制的寝衣。
那柔软洁白的布料,阵脚也是细密整齐,绝对不会让宝宝有着凉的可能。
她爱不释手的摸着小衣服,心里头满意得不行。
“还是你的手艺好,别人做的,不是布料不够软,就是针脚太粗,穿在身上,也不够舒服。”
白芨被夸得俏脸通红,她本是个温柔的性子,如今在经历了诸多苦痛,又找到了自家小姐之后,却依旧不改善良柔软的心。
只是,却比从前,多了几分坚韧。
“不过是因为小姐不嫌弃罢了。”
“这可不是。你别看那两个皮小子多大点,就知道美丑了。从前那些绣庄送上来的东西,他们可都是要挑挑拣拣。我要是问他们原因吧,他们还能说得头头是道的。可你回来之后,你看看,你做的哪一件衣裳,他们不是乐不得的就往身上套,贼着呢!”
林梦雅的一通“抱怨”,让屋子里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说到底,白芨的手艺好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用了十足的心思在里头。
外面的绣娘、裁缝,手艺高超得有的是,那要是论起心意来,哪里有一个,能跟白芨相比呢?
“说起来前几日夫君出去给各家送年礼的时候,倒是听说了一件怪事。”
白芍眉头微蹙,语气也显得有些沉重。
“虽然在晋国的时候,也有很多孩子早夭的。但是,这几个月不知为何,早夭的孩子,好像多了不少。夫君说,他之前到了一个小世家。那里刚刚出声没多久的十六个婴孩,居然在短短半月内都没了。那可是在割当娘的心头肉啊,阿弥陀佛,真不知是犯了什么邪祟。”
这话,让内室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但没人去责怪白芍扫兴。
因为有了家里的两个小东西,她们更有一种感同身受。
尤其是林梦雅。
她现在就算是光想象两个孩子生病,就觉得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更可况,是失去了孩子的父母呢?
况且,她是一家之主,更加注意这些。
“这种情况多么?咱们家境内有没有?可查明是什么原因?”
白芍摇了摇头,说道:“夫君回来之后就跟大管家提了一次,大管家也立刻召集了人来,不过,咱们家这边倒是没出现这种情况。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虽说婴孩体弱,但没病没灾的,又怎么可能轻易夭折。可是这些孩子,不管是多少高明的大夫,都查不出是什么毛病。只听说,他们好像是突然就变得不爱吃奶,然后,一点点的就虚弱下去了。唉,我听着就觉得惨。”
这样,除了孩子活遭罪,同时也是对父母的折磨。
有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呢?
这病,祸害的简直就是一家子上下。
作为医者,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
既然消息是外面传回来的,那她明日就找几个人来问问详细的情况。
最好,只有人专门去给自己打探些消息。
毕竟,万一要是那病也传到了宫家封地,那岂不是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正想着此事呢,就听得院子里,传来婆子的一声惊呼。
“家主不好了!纭儿姑娘羊水破了!”
她眉心一跳,不可能啊!
因为之前的原因,她跟老师用了一种奇绝的法子,能够延长孩子在母体的时间。
这样一来,他们母子就有充足的时间,把之前的亏空给补回来。
算了算日子,至少还要等四个月以后才会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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