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区的仁慈医院。
电梯门打开,露易丝走出。她往右看——一个护士捂住带着血迹的脸急速跑过,边跑边喊,“xx房布有暴力倾向,我们需要镇定剂!”露易丝往左看——一个穿着医院病服的病人靠近了露易丝,“嘿,你想和我换衣服吗?我这身衣服可以换到免费……”两个护士冲到露易丝面前,架走了和露易丝搭话的人。
露易丝将视线摆正。好吧,这里显然不是待产的病房。露易丝看了眼地址,目不斜视的前进。
露易丝应该是来的太快了,当露易丝走入琳达所在的病房时,克里夫还没来。
露易丝尽量无视了琳达的室友——一个站在角落保持渗人微笑的家伙。露易丝走近琳达,看了眼绑缚琳达手脚的束缚,和在挣扎中已然有撕扯摩擦的血迹,“嗨,琳达,我是来和你讨论你葬礼的。”
这话,没有婉转的说法。露易丝已经努力展现出积极的态度了,至少那声‘嗨’,非常轻快。
琳达的头被固定住了,因此无法正常移动,只能暴露出大范围、布满血丝的眼白,将视线对着露易丝,“谁让你来的!”
“你丈夫。”露易丝没有在病房里看到椅子沙发之类的东西,这样的病房根本就没为探视者做准备。露易丝保持站立,有点儿尴尬,“看起来他还没到,我们可以等他开始……”
“救我!”琳达的眼神有些恐怖,眼白、血丝、束缚、巨大圆润的肚子……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个画面,“救我!!”
露易丝对自己被打断没什么反应,平静的,“你想让我解开你的束缚吗?”毕竟就画面上看,束缚是眼前这个孕妇最大的危机。
“不!”凌达盯着露易丝,“转化我!让我活下去!!”
“你会活下去的。”露易丝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听到克里夫出现在这层楼的声音,稍微皱眉的压低了声音,抬手按住琳达在挣扎中不断晃动的肚子,“用新的生命活下去。你丈夫来了。”
这是在提醒琳达注意情绪了——露易丝和这对传承者夫妇并没有什么交情,露易丝可不会无聊评判别人的家庭事务。露易丝也不会无聊的用自己第一眼看到的画面去站边。
“不不不……”琳达明显是急了,“我不能变成克里夫的孩子!我不能用一个婴儿的样子全靠克里夫供养!!我不能过那样的生活!!”琳达全然没顾露易丝的提醒,继续用最高且刺耳的声音对露易丝喊话。
露易丝抿了下嘴,远离了病床,不再说话。
克里夫进来了,手提着些正常陪伴病人的慰问品,花、水果……气球,“医生说,你必须保持心情愉快,对生产有好处。”克里夫将气球绑在病床边缘,看了眼露易丝,点头示意一下就靠近了病床上的琳达。
克里夫抓住了琳达在束缚下不断试图挣扎的手,在看到琳达手腕处反复摩擦撕裂的伤口后,并没有什么心疼的表情,但动作是把束缚上用于缓冲伤害的棉布条重新拉正,隔离在琳达的手腕和束缚之间。
“我们应该开始了。”克里夫看了露易丝,“我希望我们在更正式的地方谈葬礼的事情,但医生医嘱我们在她面前进行。”
露易丝的表情有变化,‘医嘱’??
克里夫的解释来的很快,平静的,“一周前,我可怜的妻子……”注意克里夫解释的方式。即使琳达就在一步之遥的病床上拼命挣扎,克里夫的用词依然是平淡第三人称叙述,“突然觉得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可能活下来一个。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在偷她的生命……”
克里夫被发疯的琳达打断了,“是你说的!!你让医生认为我疯了!!”
克里夫撇了一眼琳达,平静的,“你是疯了,亲爱的。”不再看琳达,看露易丝,回归第三人称的叙述,“由于我可怜的妻子坚持认为她会在生产的时候死亡……”露易丝没看错,克里夫在这个瞬间笑了一下,嘴角的那瞬间的上扬没有逃出露易丝的观察,“孕妇的用药又被限制,在生产之前,医院无法对我可怜的妻子进行有效的治疗。因此,只能暂时满足、迎合她那荒唐的臆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葬礼,至少平稳她的状态,保证生产的顺利。”克里夫这次没有掩饰了,看向已经在挣扎中颤抖的琳达,微笑挂在脸上,“当生产结束,她亲眼看到自己和婴儿都好好的活着,就不会在臆想那些恐怖的死亡了。”
露易丝已经听明白了,传承者的伦理和人类的伦理,完美的……纠缠成了一锅……屎。
克里夫收回了对凌达的微笑,无表情的看着露易丝,“所以,这是医嘱。抱歉了,格兰德殡葬之家的露易丝小姐,请你配合一下,我会支付你因此造成的麻烦的。”
克里夫当然会支付!医嘱?呵,不好意思,这葬礼,注定会发生,不是迎合什么臆想,是事实!
所以,本着不让锅屎恶心自己的态度,露易丝一副根本没有听到克里夫刚才说什么的样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棺木和墓地的画册,递给克里夫,“先看一下棺木和墓地的选择……”心里想的是,早点结束,回格兰德,这种事情,扎克应该会有点儿兴趣。那种曾经对每周一的《都市传说》的兴趣。是的,当笑话看。
露易丝是必须要完成外勤的工作,我们不用,我们现在就可以回格兰德。
老汉克和杰森的聊天已经变成了争吵。没人能在被别人诅咒、攻击、侮辱人身的时候保持冷静。杰森只维持了一个人类的最基本原则——不打老人。
“我还年轻!我死的时候我会怎么觉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个老东西活不长了!你是觉得你的人生很值得么!!”
“比你值得!”
“真的?告诉我你这辈子完成了什么‘成就’?你的爱人在哪里呢??你的事业在哪里??你现在唯一称作家人的人坐在那里!为什么你不问他怎么看你的!”
扎克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杰森啊,这是你和老汉克两个相同属性、但处在不同时代的人的辩论,别伤及无辜如何?
温斯顿,却和扎克相反的,在老汉克看向这边的往前迎合了一下。
啧。‘家人’这种用词,显然撩拨了某人的内心。
温斯顿在注意老汉克的视线并不是看向自己的时候默默的坐了回去。
扎克把这些看在眼里,该脱离看戏的处境了。扎克要和温斯顿开始第一次真正的对谈了,“温斯顿。”
扎克用叫了对方的名字做开场。
温斯顿可能以为这是扎克在对刚才老汉克没看自己而是看扎克的炫耀,没有吭声。
扎克没有也没有觉得刚才老汉克看向自己的眼中有对‘家人’的善意,这不是炫耀,“温斯顿,我出来之前,你一直在汉克身边听他和巴顿的年轻一代说话。我注意到这对话中出现了一些你大概不明白的言语。”
比如杰森给琳达找的借口。温斯顿一个人类,可不知道传承者对生物繁殖的依赖。
扎克继续,“但你似乎一直保持了安静,你不好奇汉克和年轻人在说什么吗?”
温斯顿侧头看了眼扎克,似乎不太明白扎克的问题想表达什么,“不怎么好奇。”
扎克点了下头,看来这对话需要点儿佐料,“上周的礼拜日,我和史密斯先生见了一次面。”不用看,扎克知道温斯顿在听到史密斯的时候紧张了一下,“你在纽顿进行的小事务,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史密斯先生和他朋友们对纽顿市的打算。”扎克侧了下头,“史密斯先生向我提出了迅速解决纽顿麻烦的要求。”扎克故意的停顿,给温斯顿消化的时间。
温斯顿没让扎克太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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