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暨大师闻言后也不敢怠慢,上前先把手搭在惺帝手上,确定他脉象已经稳定了,才上手一点点将魏麒麟施在穴道内的银针被拔了出来。
这施针和摘针都是有讲究的,特别是在一些关键的穴窍内,稍有不慎,便会让病人命丧黄泉。
魏麒麟能让南暨大师来摘针,一是因为自己实在是累的没法动弹了。二是对南暨大师医术的肯定。
待南暨大师将魏麒麟这收尾工作做完以后,便又立在一边,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有说话。
惺帝因为魏麒麟的诊治,虽然缓了过, 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
魏麒麟就这样才地上躺了足足有一刻钟,三人都没有说话。
这到是把外面的德铭太监给急的够呛,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就差推门进来问问什么事儿了。
终于缓过来的魏麒麟,从地上坐了起来,道:“德铭公公,你也别着急了,皇上的情况已经稳住了。”
有了魏麒麟的这挤定心丸,候在外面的德铭才长出了一口气,停在了原地。
这一幕让魏麒麟也颇为感慨,似乎在他印象中,这些作为皇上身边的近侍们,对皇上都有着特殊的感情。
无论是这德铭,还是魏忠贤都对皇上忠心耿耿,一副主荣我荣,主损我损的模样。
便是惺帝剥夺了魏忠贤的很多权力后,对魏麒麟的信任也丝毫不减。
说完了这话,魏麒麟似乎觉得不说点什么,挺尴尬的,便拿身边的南暨大师开玩笑道:“南暨大师,你也太不仗义了,就让我在这地上躺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晓得给我挪个地儿,万一我着凉了,怎么办?”
“年轻人心火旺,躺一会儿不碍事的。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气脉稳住了没有,若是贸然动你,让你气脉逆流走火入魔了,那我不就罪过大了。”南暨大师笑着说道。
对于魏麒麟这个有趣的人,他还是非常有好感的。
毕竟某种程度上,魏麒麟和他是属于一类人,博学而透彻,事情看的都非常明白。
用一句佛性的话说,叫什么来着?超脱!
“切,就算你走火入魔,我都不会走火入魔。我身体可倍儿好呢,我要是垮了,谁来给咱们皇上治病。”魏麒麟嘟囔了一句,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惺帝关切道:“皇上,您现在好受点了没?身上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的,有问题可一定得说出来,我好帮您诊治啊。”
刚到大明以后,魏麒麟最大的大腿,是魏忠贤。
后面渐渐搭上福王以后,又因为和魏忠贤的政见不和,两人已经开渐行渐远。
魏忠贤也就没法成为魏麒麟的大腿了。
后来魏麒麟因为一系列事情,得到了惺帝的信任,这个大明最有权力的年轻人,因为依赖魏麒麟的医术,就成了魏麒麟真正的大腿。
若是魏麒麟不能将惺帝照看好,就这么嗝屁了。
那么他的大腿就没了,非但如此,还有着更多的变数,到时候魏麒麟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产业不说,想要活下来都不容易。
“好多了,好多了!朕刚才只是感觉呼气难受,现在整个胸部已经顺畅了,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了。麒麟还多亏了你啊,若不是你,朕能不能熬过这个关卡都不好说。”惺帝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道。
一旁的南暨大师闻言,笑道:“皇上,我也看明白了,这魏麒麟就是你的药引子,只要有他在,你这什么毛病都能不治而愈。”
惺帝闻言也点了点头,对南暨大师这话,深表认同。
魏麒麟则不去接这话茬,又道:“皇上,那些不开心的事儿,您就别想了,咱们大明的能人异士这么多,总有人能够去解决的。您得开开心心的,保持身心愉悦,这样才能够看着咱们大明繁荣昌盛,一点点崛起,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啊。”
惺帝点了点头,魏麒麟也不是第一次跟他说心情会影响身体的说法,他也明白,可是作为一国之主,有时候总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这些事情。
当自己陷入这些事情之中出不来之时,总的魏麒麟帮忙揪出来才行。
可皇上又明白,自己若是太依赖魏麒麟了也不好。
很多时候,他都想着别熬了,就这样撒手离去,把大明的江山交给其他人得了,省的天天跟自己抗争,跟病魔抗争。看着自己这日益消瘦的身子,只有惺帝自己知道他过的多不容易。
可是实在是自己没有子嗣,那些能够继承大统的兄弟们,又一个不如一个。
若是太平盛世的话,选一个安乐皇帝,糊弄一年是一年。
可现在显然不是,内忧外患交际在一起,让惺帝不敢轻易撒手,因为他怕朱家的江山,到他这里就没了。
也正是这种信念,让惺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强撑着,不倒下去。
这时听到魏麒麟又给自己描绘这种美好的景象,就笑了笑道:“行了,朕明白了,只要有你在,咱们大明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肯定会崛起会强大的。
这都过去这么多天的,曹达的宣传方案做好了没有?”
“皇上,已经做好了,我正准备这两天给您送过来呢。没想到就出了这事儿,当时走的匆忙,就没有带过来。”魏麒麟慌忙应道。
惺帝闻言道:“行,那就按照你的方案来吧,你做事我还是很放心的。等下让他们拟一道旨,就颁布出去吧。功过是非不论,曹达的都不在了,还是先让他入土为安吧。”
魏麒麟点了点头,这事儿是意料之中的,魏麒麟也不愿多说什么,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皇上,上次您看的蒸汽机,已经做出来了,这两天刚刚试着运行了起来,第一代蒸汽机,已经有三牛之力,再稍微改善一番,就能够投入到火车,以及战船的运用之中。”魏麒麟献宝似得说道。
“是吗?已经做出来了?这么快?”听到这里,惺帝也来了精神,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