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过来,说是有急事,电话里都快哭了。”
徐茂林一愣。
局长蹙眉,还是挥挥手让他去。
等徐茂林一出去,局长叹了口气,对其他同志道:“好了,我们接着开会。”
徐茂林加快脚步,心中还是有一点担忧,一接起电话,就听见王月英压抑的哭泣声,登时更心慌意乱:“月英?”这是怎么了,难道她在村子里被人欺负?
他知道,月英在村内人缘不好。
“别哭,你不是很快就要参加高考,到时候考一所好大学,离开村子,再也不用回来……”
一句话,王月英的哭声更压抑,哭得一抽一抽的。
接线员坐在附近,听得都心有戚戚,觉得这还不知道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只是老占着电话线只哭不说话算什么事!
王月英沙哑着嗓子道:“我害怕,你知道的,我爸爸他,他……”
她几乎泣不成声,已经连续有半个多月,夜夜噩梦不断,明明光明就在眼前,明明这一切已经要结束了。
“昨晚我梦到了,我爬啊爬,终于爬到了山顶上,那个人又一脚把我踹了下去。”
隔着电话,王月英的声音也艰涩的厉害。
“……你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他怎么样,和你没有关系。”
徐茂林沉默半晌,深吸了口气,“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你专心学习,其它的都不用操心。”
王月英的抽泣声一顿,咬着嘴唇:“……嗯。”
很多人都不知道,王月英其实应该是城里人,但是因为她的父亲犯下杀人重罪,被判处死刑,是个死刑犯,所以她和父亲脱离关系,回老家跟外婆生活。
这个巨大的污点就像永远都擦除不掉一般,捆着她,缠着她,让她夜不安眠。
徐茂林轻声安抚:“放心吧,不会有事,你就安安心心地考试。”
讲完这一通电话,王月英沉默地抹了把脸,总算镇定下来,不过,蔡校长带队的植树活动,她已然忘得一干二净。
方若华拎着一块腊肉去赵建国家蹭吃蹭喝去,半路上正好和王月英擦肩而过,见她一脸恍惚,也有点奇怪,不过,方若华给自己立下的规矩就是远离男女主角,也不可能主动过去问东问西。
到了赵家,把腊肉扔厨房,黄素珍笑眯眯去烧饭,赵建国坐在门口喝着一点小酒,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等家里人回来再开饭。
赵建国心里藏着事,看见方若华就想和她念叨念叨,要说这村子里的知青哪个最有见识,还是要数若华,压低声音道:“前几天我们家门缝里让塞进来一叠钱,起码有两千,说是让我在王月英的政、审材料上动手脚,把她父亲的问题抹掉。”
方若华:“……”
赵建国按了按眉心:“我没碰,直接扔外头去了,一转眼东西就消失,应该又让人收了回去。”
方若华没说话。
“别的大队到底怎么样,我管不着,毕竟哪里都有老鼠屎,但是咱们大队如何,若华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乡亲们都清楚,我知道这些考生们不容易,熬了这些年,谁都不容易,我绝不会做出任何坏人前程的事,能夸就夸,能赞就赞,可是要我弄虚作假,说实话,我胆子小,不敢。”
半晌,方若华才笑道:“这一次高考录取,看的是考生本身,只要不是考生自己有问题,应该就不会出事,再说,以后会越来越宽松,即便是这一次高考没有被录取,下一次绝对不会再有影响了,这一点,我敢保证。”
赵建国也不问她凭什么保证,脸色登时便舒缓许多,笑道:“吃饭,吃饭。”
正吃着饭就有人敲门,黄素珍过去打开门,居然是徐茂林,徐茂林看到方若华,也是愣了下,随即脸色转为柔和,犹豫片刻,似乎有几分异样,轻声道:“若华,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方若华竖起手摇了摇,三两口把饭吃干净,站起身走人,徐茂林急忙追了两步蹙眉道:“我们虽然离婚,但是我还是把你当亲人,你如果有什么事……”
“没事。”
方若华翻了个白眼,“徐公安你可别恶心我,你愿意和王月英玩什么离了婚却还是亲人之类的游戏,你们自己去玩,我恶心,不掺和,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