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间充斥了一股铁锈味。
方若华却收敛了眼中的柔光,站直了身体,正色道:“贺老前辈。”
贺路一愣。
“我且问一问你,快剑云飞,武功如何?”
贺路闭了闭眼,精神恍惚,却也没问方若华怎么就变了。
自从出事,他恨云飞入骨,自然是仔细研究过此人武功。
“世间高手,他能列入前十,但是,我们贺家也不怕他……”
方若华抬手打断他的悲鸣:“我听说贺小姐虽是女子,却是贺家最出类拔萃的高手,武功与大师兄贺兰在伯仲之间,年纪却比大师兄还小上几岁,是也不是?”
贺路点点头。
“贺语小姐若和快剑云飞交手,能抵挡几招?不会一招都抵挡不住?”
贺路登时大怒,眼睛赤红,喘息了几声:“胡说八道!”
他深吸了口气,“……小语剑法不错,最强的却是刀法,她天生神力,能自立青云门,全凭自己的能力,要我说,江湖虽大,顶尖的高手却不多,可我的小语,到能算上一位。”
他神色幽暗,颇有戾气,“此獠虽厉害,我小语与他交手,三十招内还败不了!不信你就问那畜生,看他敢不敢说我家小语抵不了他一招半式。”
云飞只盯着他手中的剑,闻言竟也发声:“贺语剑法一般,刀法却还好,她应与江南陈泽相差仿佛,陈泽与我交手,五十招始败。”
他顿了顿,又摇头,“可惜她不够专注,否则成就会比今日高上不少。”
洛风抱着肩,心下一松。
不知为何,本来剑拔弩张的场面,竟有些和缓的趋势,只能说方姑娘这人,的确是很能掌控人心,手段独特。
方若华四下看了看,郑重地把手中一叠资料递给贺路:“贺老爷子请看。”
贺路低头看了眼,手一抖,差点把资料扔了,却还是努力把视线落在那些资料上面。
最前面一幅是方若华研究过资料,请水友里一个技术高手帮忙建模还原的三维立体图。
里面展示的乃是案发现场原貌。
贺路乍一见爱女倒地,鲜血横流,眼前发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瞬间消失,还是洛风扶了他一下,扶着他在旁边石凳上坐下。
方若华也有些不忍。
白发人送黑发人,爱女离世,的确是世间惨事。
“您好好看看,地上落了一些紫泥,这种紫泥很特别,里面掺杂了许多香料,唯有京城周记烧鹅,才是用这种泥来包裹着整只鹅进行烧烤。”
“凶手大概清理过桌子,只是桌底还残留了一部分,他太慌张,没有注意到。”
贺路愕然抬头,盯着方若华:“你是……什么意思?”
方若华又指着图上桌子上的茶壶茶杯。
“这种白瓷茶壶,我听康亲王说,也是只在京城有出售,虽不是官窑出品,但仿制得很类似,一只茶壶,配有四个茶杯,可如今桌上只剩下两个茶杯,另外两只茶杯和茶壶都不知所踪。”
“看看桌上的茶渍,我能不能猜一下,凶手因为来不及清洗,所以干脆拿走了茶壶和茶杯?他若是把所有的茶杯都拿走,或许更自然些。”
贺路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幽深:“……还有什么。”
“再有,就是贺路老前辈说的,您的女儿武功不俗,与云飞交手,不能胜,也不可能毫无招架之力,但是看这情形,她分明是一招未出,便倒地毙命,可惜了,一尸两命,何等悲惨。”
方若华话音未落,贺路骤然起身:“你说什么?”
他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小语怀孕了?”
贺语多年未曾生育,贺路虽然不提,但其实心里还是很着急。
何英就算如今不介意,但两夫妻年纪越来越大,始终没有个一儿半女,将来岂不凄凉?
“怎么,老前辈不知道?为小姐验尸的人,就没有说过什么?”
方若华轻声道。
贺路呆坐在石凳上,半晌说不出话,还是旁边一个黑衣弟子小声道:“二师兄担心师父再受刺激,让大家不要在师父面前乱说话。”
方若华轻声一叹,沉默片刻才又道:“杀死贺语的,若是云飞,那未免侮辱了贺语小姐,她怎么可能一招不出,便死在云飞手上?”
“贺老前辈,你是身在局中,关心则乱,你也不想想,云飞和贺家无仇无怨的,他为什么要杀贺语?再说,他自十三岁行走江湖,挑战过的高手也是车载斗量,哪一次不是正大光明登门挑战,什么时候又隐瞒过了?”
“如果他当真要杀贺语,只会直接登门,仗剑行凶,事后也不会不承认,你现在问问他,可是他杀了贺语?且他要杀人,更不会下什么迷药,青云门除了贺语之外,其他人都是先中迷药,昏迷之后被人一剑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