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着一天，各家各户最大的热闹就是看李天生发疯。
王村长的脸色不好，叫了人把他绑回了家，结果人家在院子里喊的声音震天，整个村子都能听到。
最后不晓得是谁最先提起村里还有楚玖这么个“福娃”，于是王村长亲子来家里找了魏云居，让他带着楚玖帮忙看看李天生的疯病。
“我不要去，他差点害死左朗，我为什么还要救他。”
不等魏云居说话，楚玖先不乐意了，一甩脑袋，撅着嘴巴就把小脸扭到了一边，连王村长的面子都不给。
不管左朗怎么缠着自己，那好歹是被划入“自己人”的范畴，他李天生算老几？
王村长老脸一红，微微有些尴尬道：“等他好了，我亲自处罚他。”
“小九。”魏云居喊了一声。
到底村长都亲自来了，也说了要惩处，除就是个孩子无所谓，他却不好不说话了。
楚玖闻言嘴巴里还特意冷哼了一声。
“哭……你最擅长的。”一直没插嘴的吴锦川半打趣的笑道。
楚玖难得赏了吴锦川一个大白眼，小脸带着明显的不屑。好好的，怎么就跟魏云居沆瀣一气了呢。
虽然心里老大个不乐意，楚玖见到魏云居朝自己身过来的手，还是下意识的架起了胳膊。
要抱抱才愿意去救人！
楚玖等人到的时候，李天生的院子里一片狼藉，他的声音都哑了。
“好了，你……”魏云居低声说了一句。
倒也不是不好说完，是他不晓得现在楚玖把人唤醒还用不用哭的。
楚玖瘪了瘪嘴，哭不出来，只能装着哭一哭。
倒也管用，假哭的哭声一响，李天生立刻动作玖停了下来，一脸的迷茫之后瞬间清醒了。
王村长见状，感激地看向魏云居和楚玖，然后差人把清醒的李天生捆了。
这村子里人穷不怕，一点点努力总会好的，但是王村长想来不能容忍村子里的人害自己人的性命。
他压根没打算留他继续在村里。
除夕夜，魏云居家里很多好吃的，人也齐。
楚玖看着大家入往日一样的聊天开玩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尤其是平日最能讲的五月，最近也是难得安静了。
钟梵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心疼。
“居居，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一向敏感的楚玖没忍住，看着他们喝酒也是喝的一脸沉重，直接问出了口。
魏云居抱着楚玖的身子微微一僵，赶紧摇了摇头道：“你这么猴儿精，谁能瞒住你什么？别瞎想。”
楚玖：“……”
守岁这种事，向来与楚玖无关。
几个成年人在说事情的时候，楚玖已经睡的跟死过去了一样，裹着被子肉肉的一团，脸上还粘着口水，半点姑娘的形象也没有。
“过了十五走？”钟梵担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睡的没心没肺的楚玖。
“不一定，兴许更早，看锦川那边安排。”魏云居看向了吴锦川。
吴锦川的身份钟梵和楚玖并不知道，他们也没打算说。
“吴可应安排好了，我这边随时，主要是这雪得停了才能走。”
大雪还在下，眼见着看开春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也罢了。”钟梵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生意和小九就交给我吧，放心。”
魏云居点了点头。
他是预计出去锦川的暗卫训练营磨练自己两年，这样的身份摆在这里，总不能就这么一直酿酒卖酒的过日子。
五月一直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手摩挲着大葫芦，速度快且用力，微微有些紧张。
……
几个人最终还是十五那日确定离开的。
雪到底是下到了十四才算停了。
楚玖不知情，傻乎乎的抱着魏云居，想要他去送酒的时候一并带上自己。
“小九乖，你在家等着，我们晚上回来给你买好玩的东西。”锦川蹲下，对着楚玖笑的温柔。
魏云居不敢哄，他怕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暴露了。
尽管是这样，楚玖也是嘟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道：“你们都去了镇上，就留下我跟钟大嫂，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行了，矫情个什么劲，不都说了给你带好玩的？”五月看不下去了，伸手把楚玖从魏云居怀里拎了出来，放到了地上。
楚玖仍旧不开心，心里却也知道，他们不带自己肯定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但是就是心里不踏实。
最终，楚玖还是只能在钟梵怀里看着他们几个人越走越远……
第二日……楚玖没心没肺的在村里溜达，左朗跟个小跟班一样跟着……
第五日……初就坐在了村口，等着人回来……
第一个月结束了。
左朗看着每日等在村口的橘粉色身影，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
雪停了之后就再也没下过，春天就这么悄然而至。
楚玖看着落日，眼睛泛着橘红色的光芒，忽然笑了起来，笑弯了身子，笑出了眼泪。
“楚玖，你别哭，他们今日没回来，明日我在陪你等则便是。”左朗微微蹙眉，有些焦虑的看向村口的路。
楚玖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裙子，也瞟了一眼那泥土路。
“不用了，他们不会回来了。”
仿佛说给左朗，也似乎是说给自己。
终于还是只能承认，他们把自己丢下了。
那日之后，楚玖再也没有去村口等人，回了家便跟钟梵一起好好的经营酿酒作坊。
不管钟梵多么惊讶，她都闭口不再提魏云居吴锦川几个人。每日正常起床吃饭，然后开始陪着中饭工作，仿佛彻底忘记了还要等魏云居这件事。
楚玖小脑袋瓜里有很多点子，以前他不参与，钟梵也没发现。这会儿她直接将一些点子说给钟梵听，甚至连细节都想好了。
钟梵毫不怀疑，若是从一开始这酿酒的生意就是楚玖来做，肯定会比魏云居做的还要好。
第二年，他们在镇上开了一家酒肆，名叫玖肆。这酒针对的是普通百姓，跟给吴掌柜供应的葡萄酒和梅子酒不同，酿造时间和工艺都没那么复杂，物美价廉。
本来钟梵还担心，若是影响到吴掌柜和饭庄老板的生意他们会不高兴。没想到玖肆的出现，不仅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意，却让他们的生意更加红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