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舒了一口气,眼睛不由得看向依旧昏迷的林诗音。
“不过李探花应该想明白,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教导他,能让他痛改前非,若是优柔寡断,只会毁了这小子!”
……
林诗音醒了。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铺,熟悉的香气,让林诗音心里感到一丝安逸。
“表哥,是你么?”她呢喃道。
窗前一个丰神玉立的人影转过身来,眼角之间尽是皱纹,可是一双眼睛依旧如春水,如柳枝。
“诗音,你醒了。”
李寻欢走了过来,在床前坐下。
“医生说你伤了心神,需要多休息,”他柔声道。
仿佛这就是在二十年前,那时候她也生了一场病,他则守在她床前,一直等她醒了过来。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物还是那物,人还是那人,时光却如流水一般逝去了。
“小云呢?小云怎么样了?”林诗音定醒片刻,连忙问道,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西厂都督已经答应我,不会为难这孩子的,只要他能改邪归正,便放这孩子回来。”李寻欢柔声安慰道。
“什么,小云还是被他们抓走了?”林诗音一阵眩晕,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啸云呢?他在哪里,为什么他不来见我?”
“难道他也被西厂抓走了?”
她急急的问道,眉心一阵愁苦,双手紧紧的抓住李寻欢的衣袖,仿佛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不等李寻欢说什么,她已经泪流满面:“他和那些人暗中盘算,打算侵吞那几十家的财产,还与林仙儿结成同盟,我就知道事情会败露,可是……我……”
“他是我的夫君,你又十年不回,我能怎么办,呜呜呜呜……”
爱她的和她爱的人,为了所谓的义气,将自己拱手让人,而结果,那个英雄救美,响当当的汉子却是一个伪君子,小人一个。
相爱不能相守,相对不能相拥。
若不是有龙小云陪在身边,林诗音只怕早就哀莫大于心死,甚至会早早香消玉殒。
如今病弱之下,看着自己的表哥,林诗音再也控制不住多年的泪水,多年的怨恨,多年的痛苦,泪如倾雨……
看着她这般模样,李寻欢更是心如刀割。
“大哥走了,小云被关在西厂,能够照顾她,能够让她活下去的,只有我了!”
“李寻欢啊李寻欢,十年前你已经错过了一次,这次不能在犯错了,你不能将心爱的人,击倒两次。”
想到这里,他缓缓伸出手,握住了林诗音的柔夷,温柔道:“诗音,一切有我在,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
寒风呼啸,刮面如刀。
保定城的醉仙居,渐渐开始了一天最为热闹的喧嚣时刻。
二楼临窗,一位白发苍苍,满面风霜的长衫老者正在讲古。
这白发老者讲得却非是神仙鬼怪,画虎画皮,亦非话本传奇,秦汉唐宋……而是江湖逸事,武林掌故。
江湖中的事永远充满了刺激,无论谁都想听听的,每个人心里多少总有些积郁。
听着这些江湖豪侠,武林奇侠的故事,不知不觉就会将自己和故事的人物溶为一体,心头的积郁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发泄了。
这老人虽然已老得不像话了,连眼角都布满了皱纹,但一双眼睛却显现出与年龄不合的明亮。
只听‘啪’的一声。惊堂木一响,白发老者扬声道:“世间说侠客万般神通,其实不过是美女爱英雄,正义击败狗熊,说这位踏雪无痕,而哪一个侠骨肉情,昨日还请卿卿我我,今日便反目成仇,有的为了前尘旧恨,有的为了九阴真经,可知那滚滚长江东逝水,是非成败转头空……“”
“噗嗤!”
一个又清脆又干净的声音娇笑道:“爷爷,江湖事江湖了,您这个开头我已经听过了八百回了,就算你没有说烦,我的耳朵都已经听出老茧来了。”
这是白发老者‘孙老头’身边坐着的小姑娘,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梳着两条大辫子。看起来又甜又活泼,一双大眼睛更是黑得发亮,眼波一转,就仿佛可以勾去男人的魂魄。
孙老头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无奈道:“好。好。好!那红儿你想听什么?”
叫做‘红儿’的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甜笑道:“爷爷你便说下当今江湖最轰动,最有名的事吧!”
“要说这江湖上的事情,我知道的,自然你想听,我说之无妨,不过当今江湖最轰动的事情,我却是不敢多说。”
红儿咯咯一笑道:“哦?爷爷,你一个说书人,害怕什么?”
孙老头叹道:“我虽然是一个说书人,却也是大明子民,这王法还要遵守的。”
“王法?可是我听说我朝从不以言论治人,而且江湖纷争,和王法什么关系?”
“只因天子圣明,为了天下安宁,令锦衣卫左都督叶楚建立西厂,监视武林,弹压不法,是以提到官府,你爷爷我总有点胆战心惊。要知道民心似铁,官法如炉。”
“爷爷,你既然提到了这个锦衣卫左都督叶楚,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