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她?”婆婆不由得被他唬住了,她并不是一点都没有怀疑的,只是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始终不敢太过于独断,沈朝凰和刘元澈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们上一世纠结了一辈子的恩怨她也是知道的,两百年前,连大凰氏国君那样一个贪婪狂暴的人,都能够在刘元澈面前那般温柔......甚至不惜为了他断送了大凰氏的天下,和自己的性命,这样的深情即使到了今世,万一......万一要是有任何影响的话,那她苦心筹谋的这一切,不就白费了么......
犹豫再三,她还是不敢轻易下这个赌注的。
尤其是面对刘元澈,他看起来好像知道所有事的样子,可是明明......明明他什么都不可能知道的,不会的,他不会知道的,刘元澈可是她从封印中放出来的,当年她的师祖为了将刘元澈封印起来,可是费了很大功夫的,刘元澈是她亲眼看着被关在了鬼谷玄门祭坛下的,直到......直到十几年前......
“你可是大历的靖王,真的能舍弃所有的一切,只为了沈朝凰吗?”婆婆其实是有些动摇了,或者,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动摇呢,如果刘元澈要的只是一个沈朝凰的话,那他们将来所图其实一点都不冲突。况且,如果沈朝凰得到一切,拥有了鬼谷玄门最高深的玄术,如果她能够拥有九悬宫镇图里的神秘力量,那么扭转时间,让一切回到大凰氏的鼎盛之期,回到那个坚不可摧的大凰氏时候......重振了大凰氏河山,沈朝凰和刘元澈应该也会继续恩爱缠绵下去,到时候大凰氏的天下,还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吗?
只要沈朝凰把大凰氏的天下给她,承认她的身份,她接手大凰氏,成为大凰氏历史上唯一一任女君,名传千古。那她想要的就已经达到了,还需要费什么功夫吗?
她是大凰氏国君之女,她是大凰氏唯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她生而便是鬼谷玄门和大凰氏的血脉何其尊贵......
还用,继续躲在那荒无人烟的深山里继续修行吗?还用继续过着那些令她乏味,令她崩溃的苦日子吗?
“我只要朝凰。”
婆婆的嘴边,扬起一抹笑意,这个答案她很喜欢。至少,刘元澈和沈朝凰都不会是她的威胁,至少......她想要的已经接近得多了,这两个人不会阻碍她的计划,那她回到大凰氏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王室中人了。
看来,他们之间的合作是暂且达成了。
......
沈朝凰帮他看过伤势之后,松了口气,重新将被子掖好,“看来你的伤好多了,不过接下来更不能掉以轻心,每日按照我教你的方法,一定要继续敷药,这伤寒之病不好治,千万不要留下病根了。”
“你要去哪里吗?”刘元澈立刻从她的话里反省出了什么,她如此交代,难道......
“沈明威的生辰宴已经结束了,这两日沈家在陆续将来恭贺的人送走,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仓珏山了。”她本就是仓珏山的人,下山也是为了参加沈明威的两岁生辰......曾经抱有一丝期待,或许沈云承也会记得那一天同样是她的生辰,但现在她已经死心了,平静地接受了这所有的事情。如果不曾回来过,一定不会知道,一个孩子的生辰竟然可以办的这么奢靡,可以有这么多的人不远前来恭贺他的生辰,但是现在......想起自己往日在山里的清修,截然不同的生活,她却没有丝毫羡慕。
或许,她还在同情他们,同情沈明威,同情沈云承,不得已要和这许许多多的人融成一片,不得已要去适应这样嘈杂乱成一团的生活,她还是很喜欢山里的,起码那里很安静。
刘元澈早该想到还有这样一天的,她会离开,回到她的鬼谷玄门去继续清修。
即便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但现在绝不是将她留下来最好的机会。他只是一个受困于此的大历质子,是在大历战败之后被送到大策作为质子,人人都可以打骂欺负的人,连自己的未来都没有。他也得回到大历,也得去接受命运的安排,“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沈朝凰愣了一下。
“你等等。”刘元澈说完,不顾阻拦下了床,将她一个人留在房里,自己转身出了屋子去到了一旁。
沈朝凰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东西给她?是什么东西呢?
叹了口气,坐回到一旁椅子上,她从背篓里掏出书卷翻了起来,看书打发着时间。好一会儿过去了......沉浸在书海之中的沈朝凰闻到了香味,才抬起头来......刘元澈偷偷的端了一碗面进来,放在了她面前。
“给我的?”她没有想到,这碗面条是刘元澈亲手煮给她的......满腹怀疑她将鼻子凑到碗边上闻了闻,刘元澈对此面露不满。可她并没有觉得这碗面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放心吧,只是一碗面而已。”刘元澈气急败坏地说,似乎沈朝凰对于他的手艺仍然存有怀疑,也难怪了,毕竟他曾经是个连碗都洗不好的人,在雪山上试着煮过面条给他的,可当时他的反应也不怎么好......
“为什么要煮面给我?”她不饿啊,至少现在是不饿的,那他煮面给她算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些迟了,不过生辰还是要吃面的。”他一直都记得,只是原本该是她生辰的那一天,她看起来很不好,深陷于沈家的是是非非之中......他也不好说什么。
“生辰......”她渐渐察觉,“你知道,前日也是我的生辰?你从哪里知道的?就算我的年纪在江城会传开,但是我的生辰不会,连我父亲都不记得我的生辰,你怎么会知道呢。”
没错,谁也不知道的事情,为何他会知道呢。
“这......如果我说,是一个朋友曾经在她很失落的时候告诉我的,你信吗?”刘元澈说。
“朋友?什么朋友......”这个朋友是谁?为何会知道她的事情呢?刘元澈认识的人都是这样无孔不入的吗?知道她身上所有所有的秘密?
“这你就别管了,尝尝看吧,应该很像了。”他把筷子塞到了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