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景回道:“回大小姐的话……是在。”说完又犹豫的偷觑木家骅的脸色。

云老太君一听,便抬眸仔细打量廊下的丫鬟,“冬景,哪个丫头是夏实家的,快带上来!”

冬景心中焦急,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只得招手示意白苏燕上前。

白苏燕被忽然点名,亦是一愣,她本来只想先混入府中,暂时低调再低调。

缓步出列上前,俯身下拜,“三丫代父亲、母亲、大姐、二哥拜别云老太君,木老爷,木夫人,大小姐。”当她起身,眼眶已泛红,一旁的冬景想起姐姐一家,一时也是眼眶含泪。

白苏燕再度下拜,声音已经带有哽咽,“三丫拜见云老太君,木老爷,木夫人,大小姐。”

云老太君想起旧人,一时悲从中来,“看来你父母把你教得很好,你很是懂事。”

白苏燕道:“父亲、母亲当年承蒙主子仁善,得以还乡赡养祖母晚年,这么些年,从不敢忘主子恩惠。”

木家骅道:“你倒是口齿清晰,像是读过几年书的。”

白苏燕垂眼看着地板,面上不显,恭顺地回话:“蒙母亲教导,略读过几本书。”背后已经是冷汗涔涔,这木家骅果然是个难糊弄的。

云老太君对木家骅不满已久,见他为难身边旧人遗孤,更是不满,“我林氏一族,世代书香,老身亦是自幼受西席教导,下人受主子影响,沾染些墨香,有何稀奇?”

“是小婿失言,请……”

“行了,你少说几句话,就是对我的孝顺了,”云老太君目光转回到瘦弱的孩子身上,语气稍稍放软,“好孩子,起来吧,别跪着了,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白苏燕依言直起上身微抬首,眼眸下垂,避开座上诸人的面容。

云老太君细细打量一番道:“是个模样周正的。”

木归宜在一旁也是仔细打量庭上之人,过了会儿,扯了扯云老太君的袖子,“外祖母,不如将她调到孙女身边侍候,既然是夏嬷嬷教养的,孙女相信定是个好的。”

此言一出,木家骅的不满还没出口,一边的冬景便急忙上前跪下叩首,“谢老太君,大小姐的好意,但奴婢的侄女一直在外,怕不懂规矩,冒犯了大小姐。”

“是啊,母亲,虽说您身边的人都是好的,但毕竟在外多年,倒不如府中自小*的丫头使唤的顺手。”木夫人小心翼翼的说,一是终归不愿让丈夫不开心,二是怕母亲恼怒,又寒了府里老人的心,即是冬景自己提出来的,便顺着坡下了。

“外祖母~外祖母~”木归宜摇着云老太君的衣袖撒着娇,“说好了让孙女自个儿挑的。”

“好好好,真拗不过你,既如此你自己给这丫头赐名吧!”这是变相同意了孙女的要求。

自古以来,下人生来都没有大名,只有用于称呼的小名,大名是留给主子来取得,不过主子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取过来,唯有贴身伺候,有头有脸的丫鬟管事才有这个幸运,有些下人甚至这一生都没有名字。

木归宜侧着螓首思索的模样很是可爱,“既然她不远千里代父母上京拜别主子,这份情谊难得,不如唤她燕燕,外祖母,您觉得呢?”

云老太君道:“人都是你身边的,自然你说了算,燕燕还不谢过主子?”

白苏燕被着实被“燕燕”二字吓了一跳,也不知是不是木归宜看出了什么,突然被云老太君点名,立刻叩首谢恩。

冬景在一旁看着木家骅的黑脸,也是紧张得冷汗淋漓,脸色苍白,现如今,云老太君的话可没以前有用了,若是这木家骅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该是如何是好?

在冬景忐忑之际,又听木归宜道:“另一个就爹爹说了算罢。”

闻言,木家骅脸色才好看些,直接指了一名模样娇俏的小丫鬟,“就她吧,唤作箫音!”

箫音看起来是个过分伶俐的,袅娜移步上前,跪倒白苏燕旁边,娇声叩拜,“奴婢拜见老太君,祝老太君福寿安康。”

云老太君扫了箫音几眼,“你倒是口齿清晰,像是读过几年书的。”

箫音:“奴婢不才,略识得几个字,当不得老太君夸。”

“哼,这挑丫鬟又不是选通房,还是夭华身边的,用不着如此不安分的,人我早给定下了,”说着云老太君随手指了另一名小丫鬟,“你便叫静静了。”

忽然被点名的一呆,反应过来后急忙上前跪在白苏燕身后,“奴婢小……静静拜见老太君、老爷、夫人、大小姐。”

木归宜起身弯了下膝盖,“孙女谢外祖母疼爱。”

“傻孩子,跟外祖母客气什么,”云老太君对着木归宜又放软了神色,“坐了这半天,也累了,陪外祖母一块回去,吃过午饭,就顺道在我那困个午觉罢。”

木归宜脆生生的应了,扶着云老太君起身,“外祖母院里的膳肴最是清爽可口,莫说午膳,就连晚膳,孙女都想在您那一道吃了。”

云老太君点了点孙女娇俏的鼻梁,“你这个小馋猫,成,只要你喜欢,天天来外祖母院里都成。”

木归宜:“那我们可说好了,日后外祖母可不能嫌孙女叨唠。”

祖孙俩缓步而出,冬景拉着白苏燕跪到一旁,木氏夫妇也随之起身相送。

待云老太君一行人走远,木家骅对箫音斥道:“老太君说你行止有失,既如此,你便去大小姐那做个洒扫的三等丫鬟,好好学习规矩。”

箫音乖顺的称诺,木家骅又瞥了白苏燕与冬景一眼,便挥袖离去。

木夫人看丈夫头也不回的走了,叹了口气,对还跪着的人温言道:“你们起来吧,冬嬷嬷,太君相信你的能力,这两个丫鬟就交予你好生*,莫要令我与老夫人失望。”

“诺。”

“把人都带下去罢,”木夫人本就彻夜未眠,又见丈夫丝毫没有放软态度,一时间只觉得头昏脑胀,又见冬景还是领着人跪在那,半天不动,只得又问道,“奶娘还有其他事?”

冬景犹豫了一下,先示意几个小丫头先去厅外候着,那群没被挑中的丫鬟也有人领走,等人出去了,看了看木夫人背后完全陌生的大丫鬟,抿了抿唇,“夫人,请恕老奴僭越。”

木夫人揉着额角,强打精神,“奶娘客气了,有什么但说无妨。”

冬景又磕了三个响头,“老奴腆着脸求夫人一个允诺,请夫人三年后将燕燕许给府外之人。”

“奶娘,何出此言?”

“老奴知道这个要求很是过分,可是因老奴侄女之事,使得家主主母不和,本就是我们奴婢的过错,今日承蒙老太君、夫人看得起,但三丫岂敢奢望伺候贵人,甚至长久在府中扎根,妨碍主子气运。”

木夫人一时脸色苍白如纸,不知该说什么,冬景的意思她怎会不懂,冬景这是怨她多事,害的燕燕被连累,怕木家骅对燕燕下黑手,可三年后是大选,夭华若被选上,身边怎能少的了信得过的贴心人?

这次挑选侍婢,本就为了三年后大选准备,特特从家生子里挑,就是为了拿捏住两个大丫鬟,免得无牵无挂的万一日后心大了,不好控制。

“奶娘,我只能许你侄女前程,婚事就再说罢。”木夫人转开了脸,不去看一向亲厚的奶娘失望的神色,终究还是自己女儿重要。

“夫人,夫人,婚姻亦是前程,老奴求您,看在老奴一家辛苦多年,从无二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夫人!”冬景说着又是狠狠磕了好几下,把额头额破了皮,渗出血来。

木夫人张了张嘴,还不待说话,她身后的

共2页/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