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归宜便道:“师太,一事不烦二主,不若师太为我这两个丫鬟解签,指点迷津。”

思尘连到岂敢,静静与昭昭两人已在殿外听了解签,似乎都不是很好,哭丧着脸回来了。

木归宜一声吩咐,两人只得不情不愿将签条递给思尘,白苏燕在旁快速瞥了一眼,一个下下下签,一个下下签,暗笑这两人手气也真够糟的。

思尘来回看着两张签条,面色凝重,“敢问两位施主求的是什么?”

静静扁扁嘴,“平安。”

昭昭略微迟疑了一下,讷讷道:“替小姐求前程。”

木归宜冷哼一声,“你这丫头,想的不远,鬼点子却多,即借了我的名头,这下我更要听听了。”

思尘便先解昭昭的,“‘金丝玉枕付一梦’,看上句,施主将来必有一场破天富贵,但守不住,下句‘红墙绿瓦数寒鸦’,施主或许能嫁得贵人,却不得喜欢,满身珠翠也是孤枕难眠。”

“一切皆过眼烟云。”木归宜总结一句。

思尘赞同道:“唯有放下,方得圆满。”

静静的看着没那么艰涩,反而很是有趣,“白马石猴西行去,大经小卷东流逝。”

光看这句并没有凶险之感,思尘脸色却较之之前更为凝重,“话本里唐僧师徒西天取经,走得十万八千里,路途遥遥,途中又有九九八十一难,石猴指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每每遇险皆是他打头阵,白马指唐僧的坐骑白龙马,在百花国一折中,三名徒弟纷纷败下阵来,唐僧陷入险境,白龙马才现出人形,刺杀黄袍怪,九死一生,故而此签实在不好,再看下句,因唐僧忘了替老龟问寿,老龟怒火中烧,将人带经书翻入水中。”

静静又听了回解签,急得哭出来,“师太,我不贪心,就求个平安,平日也没做什么坏事,怎会抽到这样坏的签?”

思尘看她年少,安慰道:“从签上看,施主与水相克,遇水则凶,日后多避着些,谨慎些,应当无虞,且求签算卦至多三成真,莫要多在意。”

木归宜摇了摇绢扇,“莫要多心,遇事多着些,燕燕给庵里多添些香油钱,劳烦师太多为她两人念经祈福。”

“阿弥陀佛,小施主客气。”

没一会,就有小尼姑过来禀报,厢房收拾妥帖了,可以请香客歇息了。

走出一段路,白苏燕才发现昭昭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她还垂着头站在原地,喊了两声也没反应。

静静觉得是她坏了自己的签运,不乐意回去叫她,只得白苏燕转回去。

走近了,才见昭昭双手死死揪着帕子,将帕子缴得不成样子,嘴里不停念着:“就算是云烟,我也要死死抓住,我要抓住,一定要抓住!”

白苏燕皱起柳眉,拍了拍她,“昭昭?”

她蓦地抬起头来,一双杏眸里*裸地充斥着执念、贪婪,引得她秀丽的五官有些扭曲。

白苏燕对如昭昭之流都是不屑的,嘴上也没好气,“收敛些,各人有各人的命,快点,小姐还等着呢!”

昭昭看向立在长廊上的木归宜,霞影纱制的帷帽,手中的绢扇是宫中御赐的宫缎裁的,还被她嫌弃颜色单调,而这些是她求也求不来的。

这样想着,眼中的贪婪便再也掩不住了,静静远远看着也是不屑,小声对木归宜道:“小姐,这丫头心大的很,若日后真让她随小姐入了宫,只怕也是个惹事的。”

木归宜倒不紧张,“是否中压两说,就算入选,也只能带一个陪嫁,是带你,还是带燕燕?”

静静忙道:“小姐可别丢下奴婢,奴婢要一直跟着小姐!”

木归宜轻叹一声,“怕也只有你对我最是真心了。”

静静奇怪主子突然有此一叹,“燕燕对主子也是忠心的。”

此时宫中——

怀胎十月的王贤妃终于发动,她这胎坐的也不是很安稳,厌胜之事,赔了夫人又折兵,更是心思郁结,全赖秦不寻医术才堪堪熬到足月。

生产也是一波三折,产道迟迟不开,这绝不是个好兆头。

好不容易开始生产,王贤妃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嘴里含着参片,手上抓着棉枕,听着稳婆的叫喊跟着使劲。

“怎么先出来的是脚?!”一群人被此语吓得满头大汗,给王贤妃接生的稳婆都至少有十年以上的经验,立生八成是难产,一个不好大人孩子一个都保不住。

“快!快!快!快出去回禀太后陛下!”

前厅,宫中有头有脸的主子能来的都已经在了,出来报信的稳婆说了情况后,就一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珝月太后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你们之前不是说,摸了好几次胎了,胎位正常,怎么生的时候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稳婆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磕头,磕得额头通红,鬓发散乱,很是狼狈。

洛霜玒也是脸色不好,转头对珝月太后道:“母后,现下责怪这些人也于事无补,不若找秦太医并左右院判一块来接生罢。”

梁雨安立刻躬身道:“启禀太后、陛下,秦太医如今正在风止宫里。”

珝月太后一点头,洛霜玒一个眼色,梁雨安就带着两个小太监亲自去请人了。

待人走了,珝月太后突然问道:“秦氏的身子还是不好?”

洛霜玒道:“听底下人说,至今仍起不来床。”

珝月太后抿了抿唇,“秦氏是个懂事的,但贤妃对陛下也是真心一片。”

不待洛霜玒说话,王贤妃身边的医女,诉乐一脸焦急的跑出来,“太后,陛下,娘娘、娘疼得晕过去了!”

珝月太后一惊,不顾产房血污晦气,直接进去探望,惊得产房里的一众稳婆宫女刚要行礼被她厉声呵止,“还在做什么,贤妃要出事了,仔细你们的脑袋!”

见珝月太后起身了,温玉夫人与“妍妃”原本一左一右坐在首座下手,也下意识跟着起身,不自觉走了两步。

温玉夫人瞧了洛霜玒一眼,低声呵斥还跪着的稳婆,“还跪着做什么,想死不成,赶紧起来做你该做的事去!”

稳婆慌忙间还踉跄了一下,连滚带爬的冲进产房,差点撞了端着热水的宫女。

夏至医术不弱,只听了几句,就大约推测出王贤妃这次十有八九是真的凶险,产道开的慢、胎位不正、母体失去意识,产后大红已是必然。

冬至在“妍妃”立起时,便上前托住她的手臂,垂着头,脑中思绪翻涌,若王贤妃死了,前朝后宫毕然又是一番波涛汹涌,瞬间就会把主子与白家架到火上烤。

珝月太后看似对王氏不满,多加责难,却都是在暗地提点王贤妃,试图保全,或许她能冷眼看王贤妃跌入尘埃,但绝不包括看着她的亲侄女送命。

温玉夫人与妍妃是目前宫里位分最高的,王贤妃一死,定要从这两人当中择其一晋为四妃之一,以统领后宫。

若选的是温氏,倒对她们利大于害,可陛下眼下平衡朝局势力,再立一位与王家亲近的妃子,就显得对王家过分偏宠倚重,还亲手自己把温家绑到王家的战车上。

而洛霜玒又要顾虑王家,这关口也不好再娶其他世家女子入宫,莫说世家嫡女适龄的没几个,这种情况下,特特娶进宫来,不管什么由头,位份是四妃也罢,都变相是在立后,将会使眼下好不容易维持的局面,全盘打破。

如此之下,洛霜玒二选一,绝对选主子晋位,她们背后没有大族势力,只能死死抓着他这一块浮木,最好控制。

同时,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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