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答应气急却也找不到反驳的话来,温玉夫人颇为悠闲的掸了掸袖口,道:“这么大的罪名,妍妃你总该拿点证据出来不是,否则本宫不服,后宫诸位妹妹也是不愿服气的。”

姚答应很是不甘心,指着流苏捧着的自白书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嫔难不成到死了还想到打你一钯吗?”

“说不准哦,毕竟本宫跟王嫔离心也不是一两年了。”

白苏燕抬了抬手示意两名答应稍安勿躁,“那么这个娘娘可还记得?”

这次呈上来的是用过的药渣,温玉夫人哼了一声,道:“本宫不擅药理。”

“说来也是巧,按理宫中贵人的药都是由太医院或者由贵人指定的医女熬制,剩下的药渣一般只留存七日以防意外需要检验。”

“你该不会是想说这是王嫔三年前用过的安胎药吧?”

“娘娘聪慧!”白苏燕甚至还向温玉夫人福了福,“王嫔当年意外滑胎故而对当时还在自己肚子里的帝姬特别紧张,所以一应药物都是由她信任的黄太医与诉乐一块配制,为防小人在从药渣上察觉自己的情况,王嫔就叫人把药渣埋到了自己殿前的梅林当中。

不久前花匠按例整理花木时,发现其中七八株梅树已经枯死,底下的泥土颜色偏深,挖开一看发现了许多包药渣,臣妾查了太医院的药方,当时都写着王嫔胎儿康健,可从这些药渣上王嫔的状况可不算好,甚至说体内积聚了不少麝香,已经有滑胎的危险了。

虽然伺候王嫔的四名大宫女死的死疯的疯,但是所幸一些伺候的小宫女小太监还是有的,飞雪。”

一名怯生生的小宫女应声而入,跪倒在单答应旁边,先冲着上首的珝月太后行顿首礼,“奴婢飞雪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又转而向温玉夫人和妍妃等按个人的品阶一一见礼,随着她的动作,一股似有若无的暗香在空气中流动。

妍妃温和的道:“飞雪不必害怕,将你知道的完完本本的说出来即可。”

温玉夫人在旁凶狠的加了一句,“你若敢有半句虚言,本宫脱身后就活剐了你!”

飞雪吓得瑟缩了一下,一时低着头不敢说话,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珝月太后忽然出声,“若你说的是真的,哀家不仅赏你,而且日后便将你调到凤栖宫来伺候。”这是要保这丫头的意思了。

飞雪喜出望外,叩头谢恩,“奴婢多谢太后!”

流苏道:“还不快一五一十的招来。”

飞雪得了珝月太后的准许,底气也足了,交代起事情来也就顺溜了,“奴婢原先是幽篁殿内殿洒扫侍女,奴婢一直记得那宫里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是奴婢从来没在别的娘娘那里闻过的,可是王嫔很少点香,那味道也不知是哪来的。

后来奴婢才知道是一种海外的香露,掌灯时,点一滴在烛芯香味就会随着烛火挥发,将整个内室都沾染上,所以奴婢常常有事没事就往那凑,希望奴婢也能稍微蹭上一点。

可是后来王嫔怀孕了,似乎状况不是太好,就是奴婢都不许入内打扫,那天大概是快三个月的时候,奴婢很清楚的记得是语书端着一盆血水神色匆匆的出来,然后宫中就一番搜查,包括奴婢等,一应物品就是贴身用的都给翻了个底朝天。

当晚具体发生什么奴婢不清楚,但是王嫔就移到了侧殿并把原来的屋子给封了,也再不见底下人点香露了,还有有几次奴婢起夜看见过诉乐与曰礼大晚上的鬼鬼祟祟的抱着一包东西进了梅林,具体做什么奴婢就不清楚了。”

珝月太后只看了眼流苏,流苏将手中的告白书交给丝绦,走上前去抓过飞雪的手,指尖搭在她手腕上半晌,渐渐地阴沉了脸,起身走到温玉夫人身旁刚福下身,还未开口,温玉夫人就主动将皓腕凑上去,流苏脉过后回到太后身旁略一点头。

飞雪不知她们在打什么机锋,还当是自己被怀疑了,慌忙分辨道:“太后明察,奴婢只是个日常洒扫的,从不敢做什么伤害主子的事,而且在王嫔孕期事情都交给了她身边的大宫女们,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太后知道了,”流苏打断她的话,“今后你就在凤栖宫里做个端茶倒水的,下去罢。”飞雪闻言开心不已,端茶倒水也比洒扫除尘轻松呀,连连叩头谢恩完了才欢快的小跑出去,带走那一身幽香。

看人跑出去了,温玉夫人依然是气定神闲的道:“这也只能证明那瓶香露的确是回到了王嫔那,但是也不能证明是本宫做的呀,本宫不爱香露就叫人收起来了,久了被别人偷走了去害王嫔了呢?毕竟王嫔做下了不少好事,得罪了一二别人来报复也正常啊!”

单答应脑子比较活,抢先将白苏燕将要说的话一一道来,“可是那瓶东西里的手脚说穿了只有王嫔和她身边的人还有就是温玉夫人你的人知道,龙嗣大过天,王嫔身边的人是不要命了吗,才会在那时候害她?”

温玉夫人看向座上高高在上的珝月太后,意有所指的道:“可不就是疯了吗?不疯王嫔又怎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珝月太后再也绷不住,狠狠砸了手中的翡翠珠串,“那时候哀家就该杀了你,你去了趟翠红舍,说了那些有的没的,引得菲菲情绪大动以致了无生趣,念在当年是菲菲欠你的,哀家才一直没有计较!”

温玉夫人忽然诡异的笑道:“不是她欠本宫的,是你们王家欠我们温家女儿的!白苏燕说吧,你还有什么是没拿出来的?”

白苏燕闭了闭眼,道:“元参,那些药渣我让人仔细查验了,王嫔一直胎位不稳,黄太医给她开的安胎药里的杜仲与元参是相冲之物,而王嫔的安胎药里有好几副里放了一两片切得很是方正的元参片,若不细看元参片和杜仲皮很是相像。

元参虽然便不算多难得,但是这是宫廷一应药物取用都要登记,那段时日除了静妃处要了一些,我那要了一些,还有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