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十分严重!”羽兮瞪着眼,大呼小叫,“哪哪都摔到了。”
青音想探探羽兮的身份,温声问道,“姑娘住在哪里?不如我扶姑娘回去吧。”
“不行,我不能回去,我腿伤着了,走不了路了,你得先带我进去瞧一瞧伤。”羽兮继续撒泼耍赖。
青音为难道,“那我先进去问问师父。”
“不行,你要是进去就不出来了怎么办。”羽兮抓着青音的衣袖不依不饶,“这有什么好问你师父的,以后我要是找个师父,都得听我的。”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羽兮几乎整个人都扒在了青音身上,“哎吆,好痛啊,快疼死我了……”
“你先松开手,我先帮你看看伤好不好?”青音无奈哄道。
“不好。”羽兮抬起头来,看着青音委屈巴巴道,“好得我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这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让我脱衣服给你看伤……”
青音仔细想想,是不太妥当,便隔着衣衫在羽兮身上摸了摸,见她全身上下并无不妥,立即心生警觉。
再一看,这可不是别处,已经到了卿楼门口了,这小丫头是怎么进来的?
青音心知羽兮有蹊跷,而且竟能闯到卿楼最后一层阵法处,可见功力非凡,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哎吆,好疼啊,是你撞的我,你要负责……”
羽兮纠缠不休,青音分不清是敌是友,不敢轻举妄动,思忖了半晌,还是将羽兮扶进了卿楼,打算将羽兮交给和光同尘处置。
羽兮随着青音一进卿楼的内院,便看到一个和尚抓着画心的手抚啊抚摸啊摸,顿时炸起了全身的鸟毛,再也顾不上装残了,撒开青音,飞扑上去就要将和光同尘推开。
可羽兮扑到近前一看,那和尚竟生的好生俊俏,原来这世上除了她姐夫,还真有不输她君上的容颜。
那张脸俊美得她一时竟下不去手……
羽兮只得用手指着和光同尘,舌头打着结一般呵道,“你......你们在做什么!”
和光同尘仿若未闻,画心已侧首讶然,道,“羽兮,你怎么来了?”
“姐夫听说姐姐跟着和尚跑了,喝了好大一坛醋,所以派我来监视着。”
羽兮愤然,扯谎是半点都不知道脸红的,其实她就是睡得好好的,突然被烧了屋子,鸟毛都被烧焦了一层,她便咋咋呼呼地去找了她姐夫。
姐夫说火是卿九影放的,姐夫还说卿九影是她姐姐的爱徒,他也无法替她做主,与其在无心居寝食难安,不如去青城玩一玩。
羽兮又想起这两日时时有人向她说起青城好玩的很,便乐颠颠地寻来了青城。
其实她不知,屋子是书逸烧的,青城好玩的消息也是书逸放出去的,书逸可是半点都没提到画心,便一步步将她算计了来。
只是羽兮她“天生聪慧”,随口一胡扯,倒是将书逸算计她的原因和目的说了个准。
“是嘛,你姐夫他……可安好?”
明明知道羽兮的话十句只能听三句,画心听到羽兮说书逸惦记着她,眼睛里即刻有流光溢彩闪过,一双眸子熠熠生辉,落在和光同尘眼里,和光同尘才知道,原来这个眉目清冷的女子内心欢喜起来竟是这般的明艳动人。
和光同尘并不搭理羽兮毫无气势的质问,仔细替画心上好药膏又裹上纱布,轻轻打了个结,叮嘱道,“这两日记得伤口不要碰水,贫僧会按时替施主换药。”
画心盯着他打结的动作,久久不能回神。
一切都处理妥当了和光同尘才抬头看向羽兮,他的眼神总是淡淡的,不犀利,也不深沉,藏着点悲天悯人的笑意,莹润如酥,玉光流转。
和光同尘只是神色淡淡的坐在那里,便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自惭形秽,美色当前,羽兮即刻就偃旗息鼓了,瞧她那垂涎三尺的模样,或许过不了多少时候,便要临阵倒戈。
“安好安好,姐夫他能有什么不安好的。”羽兮含糊地回着画心,目光却盯着和光同尘,被这和尚帅得恍恍惚惚。
画心亦恍恍惚惚回道,“你长途跋涉,累了吧,先去歇歇。”
“姐姐,我不累。”
“那你随青音去玩吧,记得谨言慎行。”
“哦。”羽兮应的不情不愿。
青音素来聪慧,三言两语已听出玄机,先前她在房里编了个和尚仙姑的故事一试探,便知画心身份可疑,只是画心聪慧,想从她那里探寻到消息很难,而这个……送上门来的蠢萌小丫头正好下手,立即笑嘻嘻地上前来说,“师父在替师祖治伤,不便打扰,我带你四处看看去。”
“你们这什么好玩?”
“好玩的可多了。”
“……”
羽兮被拐走后,画心的目光依旧停在和光同尘系的那个结上,她没有看错,和光同尘打结的手法很是眼熟,一如……君逸。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画心紧握着的手心微微出了汗,头脑昏昏沉沉,似有些混沌恍惚。
“这个,服下去。”
和光同尘见画心脸色苍白神思恍惚,立即递过一粒血红色药丸,画心恍然回过神来,看着和光同尘神色温和,乖巧地伸手取药服下。
“你现在体虚力乏,切忌多费神思。”
和光同尘又给画心斟了一盏茶,画心依旧乖巧地接过,沉默。
半晌后,画心开口打破沉寂,开门见山道,“我只是琢磨清楚了,郡主是青城的人杀的,与玥城无关。”
“贫僧知道。”
和光同尘明白那并不是画心心中真正所想,却也不揭穿她,只顺着她的话回道。对于南浔暖的事,他也琢磨过,玥城没有下手的理由。
和光同尘重新取了个药罐过来,继续熬药,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继续道,“如今施主见了青城的形势,应该明了,不管郡主有没有死,这一战都是避免不了的,郡主的死,只是给了青城一个迫切需要的契机。”
和光同尘语声平缓,画心却为南浔暖觉得心寒,“所以就要用一个无辜的生命去换一个可有可无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