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讶异,死亡般的沉寂,只持续了短短一瞬。群情愤慨下,一个个骂得口沫横飞。
“你们看,她就是吃人的妖怪。”
“杀了她,报仇雪恨!”
“杀了她,为民除害!”
“……”
惊醒的人群似浪潮般一圈圈朝着画心围过来,密密麻麻的刀光剑影瞬时淹没了她。
漫天的刀剑劈头盖脸地砍下来,刀锋浸了毒,蓝光森森。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瞥见桃心儿脸上闪过如毒舌般冰冷的光。
桃心儿等这一刻等了上万年了,这一次,上神君隐终于动了杀心,别人弑不了神,但是君隐要拳心的命不过是探囊取物!
画心试图运功,却发现法力被什么封印着。
玄隐灯!
玄隐灯就在附近!
玄隐灯镇着九幽封印,而她与九幽封印相依而存,玄隐灯在她手中便是她无上的法器,玄隐灯离了她,便成了她最大的掣肘。
就在此时,“轰隆——”一声巨响,大厅外劈进来一道惊雷,将围攻画心的人群生生撕开一条裂缝。
紧接着一条细如青竹般的人影飞跃人群而来,将一盏血纱莲焰的灯抛给画心,“师娘,接着。”
卿九影功夫学的不好,方才一式引雷诀已经使的勉强,而今穿越刀山剑海一路闯过来,身上已经挂了不少彩。
可他在画心面前站的笔直,仿佛世间任何的风雨都无法将他催折。
画心从不知道,这个瘦弱胆怯的少年会不经意间长成一个伟岸勇敢的英雄,站在她身前,替她遮风挡雨。
“小子,快让开,否则连你一起杀!”
卿九影唾了一口,挡在画心面前寸步不让,“有本事来杀!”
“她是个妖女……”
卿九影立即一道雷火劈过去,“你胡说,师娘她是天上的神女!”
“我看这小子是被妖女迷住了,他一定是喜欢这妖女,留着是个祸害,一起杀了!”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戏子,连自己师父的女人都敢觊觎。”
“谁知道妖女为什么会收他这么个东西为徒呢,指不定就是瞧上他这张小白脸了。”
“……”
各色污言秽语扑头盖面而来,卿九影忽然心虚地垂下眼睑,掩住眸中那些见不得天光的情愫。
话不投机,只能拳脚相向。
他只恼羞成怒地斥了一句,“你……你们胡说!”便和四周的人打成一团。
卿九影不是个练武的料,时日又浅,若非画心教过他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法术,他在玥城这些能排的上名号的人手里,半招都走不过去。
这些人似为了故意羞辱他,拿他泄恨,并不直接杀了他,而是像耍猴一样耍着他完,一寸寸凌迟着他,自外而内。
见卿九影一次次被人毫不留情地摔出去,却又一次次倔强地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屹立在她身前,替她挡下横空而来的刀剑,画心又是心疼又是恼怒。
她接过玄隐灯,将灯推入心口,不用半点神力,挥出一袖的劲风将人群隔开,抓起卿九影一把将他推入身后的血影神罩。
卿九影疯狂地拍打着赤红色的结界,似有话要对画心说,他要告诉画心,这玄隐灯是他“师父”偷的,他偷听过书逸与桃心儿的谈话,书逸信了桃心儿,他却不信。
他知道桃心儿再三挑拨书逸要拿到玄隐灯,必定是要对画心不利,今晨借着准备早膳的机会,他问“书逸”要了灯看。
君隐昨夜便是来偷玄隐灯的,他在天宫一见书逸那盏便知是假的。见卿九影问他要玄隐灯,怕不给他闹到画心面前去不好收场,便只好给他看了,而卿九影趁他不注意,用书房里那盏假灯替换了。
卿九影故意等在画心快来时才将灯还给君隐,彼时,君隐匆匆收了灯,无暇辨别真假。
玄隐灯归位,画心身上的魔气散去,却依旧狼狈。
“不怕死的,就尽管过来。”尽管她还是一如既往笑得慵懒,语气也轻淡,却杀气凛然,华美,却森森可畏。
四周的人被她透体的杀气生生逼退了半步,唯有沧傲月一杆金枪破空而来。
月神榜上,沧傲月不败战神的名号并非是浪得虚名,画心平日里对她颇为欣赏,不想今日她竟会为云奕与自己以命相搏,出手招招狠辣,只攻不守,与月神台上出手必留三分情的她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