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想睡他?
心口噗通噗通直跳。
脸也红了,呼吸也急促了,烛火也暧昧了……
画心眉头跳了跳,见她都牺牲这么大了,和光同尘还这么不上路子,不由抚襟长叹,“和尚,难道佛祖没告诉过你白面芙蓉皆是带肉骷髅吗?”
告诉过。
可这骷髅实在是好看。
“爹爹……”小家伙叫了一声。
画心促狭,“你爹爹羞了。”
和光同尘的脸愈发红了。
为了拾起在儿子面前的尊严,他迅速翻身上榻,直挺挺地在画心身侧躺下了。
于是,在小家伙面前败下阵来的两个老家伙,和衣躺在同一张榻上,紧张局促得大眼瞪小眼,各怀心思,睡意全无。
“娘亲,我怎么没有名字?”一片寂静中,小家伙奶声奶气地缓解了尴尬的氛围。
画心想了一想,神情恍惚着去抚肚子,却抚上了和光同尘的手,立即像干柴燃上烈火,触电般抽回,脸红的发烫,却故作镇定地说,“清初公子,叫清初吧。”
“如何想来的?”
和光同尘不自觉地握住她想抽离的手,将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小腹上,又将他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
“清尘风亭赏花,初雪温露饮茶,公门酌酒踏马,子暮唱晚归家。”画心的声音清泠泠的,一吟一诵,甚是动听,近在和光同尘的耳畔,呵气如兰,“我希望我的孩子可以做个富贵闲人,清晨踏马赏花,日暮归家饮茶,一生无虞,一世安乐。”
她没说,清初清初,其实取自她送书逸的那十六个字:唯有慕书,方识清逸;念君知画,不忘初心。”
即便书逸忘了初心,她也依旧没能忘了他,她一早就想过,以后他们的家就叫逸心楼,而他们的孩子,就叫清初。
“爹爹,娘亲在想别的男人,你还不快抱抱她。”
母子连心,清初能感知到画心全部的情绪和梦境,他在画心的思绪里看到了那个想要杀他娘亲的人,立刻着急地用脚去踢和光同尘的手。
和光同尘闻言将手往画心身后一探,揽着她的腰,稍一用力便让画心跌入了他怀里。
画心凸起的小腹贴上和光同尘的腹部,即便隔着三四层的衣衫,滚烫的温度还是让她心尖儿一颤便想挣脱。
和光同尘却按住她的腰不放,对着画心耳语道,“你体寒,清初怕冷,我就这样抱着,你不乱动,便不会有事。”
声音低沉醇厚得如陈年的佳酿,闻着醉心。
清初感受着和光同尘的温暖,越发喜欢他这个爹爹,开心的用脚丫子隔着画心的肚皮在和光同尘的腹部画着圈圈,“爹爹,你以后要多抱抱娘亲,这样清初就不冷了。“
“嗯,好。”和光同尘含笑低低一应。
“爹爹,我明天想吃肉。”
“好。”
暗黑的夜里,和光同尘眼角眉梢都是得偿所愿的笑意。
夜色无尽,安眠的只有小家伙清初一个。
而那相拥的二人却久久无法入眠,数着彼此的心跳,听着彼此的喘息,将心底的欲望一寸寸纠结挤压。
佛不能渡,只能等着黎明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