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世,你能好好待我,我也不至于对她见死不救,可惜……”清戈望着眼前眉目依旧的男人,眼神有些恍惚,似陷在了痛苦的回忆里不可自拔,嘴中喃喃,“已经晚了……”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和光同尘那曾经也长满青丝的光滑头颅上的戒疤,又一寸寸下滑,冰凉的指尖最后停在他滚烫的唇上。
而和光同尘还在思忖着清戈话里的含义,幽冷之声吐出的短短四字——已经晚了,竟无端让他遍体生寒,不敢轻举妄动。
见他没有反抗,清戈愈发得寸进尺,她靠得和光同尘那么近,近的他们被烛光映在墙上的影子几乎要重叠在一起。
近在咫尺间,感觉到她浓重的恨意,和光同尘格外冷静地看着她,“如果一定要杀一个人才能泄愤,放过她,贫僧的命可以给你。”
“你想替她去死?”清戈手指迅速下移,按在他胸前的领口上,“当年你为她封印我,现在你又要为她去死?和光同尘,你当真是好狠的心,我宁愿一辈子被封印在青隐湖下,受永世寒凉之苦,也不要为你救她。”
和光同尘讶然抬头。
当年他封印她?
不是君隐封印的她吗?
不待他思虑清楚,清戈已经揪着他的衣领咆哮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还能活着,是你一直在用你的心血做药引,缓解她身上化神水的腐蚀,这是我当年告诉你的,你的心血有神女泪一样的功效,只是或许因你现在未得正果,所以只能缓解却无法根治……”
“原来贫僧的心血便能救她,多谢赐教,告辞。”和光同尘打断她,推开,起身,拂袖就要离去。
清戈迅速拦在他身前,“你竟不知道?”
随即又恍然,他又没有前世的记忆了,怎么会记得呢。
于是她皱着眉问他,“那你到底是怎么救她的?”
在她的认知里,化神水除此二物应该无解了,画心早该成了一具白骨才是。
和光同尘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卷起了袖口,一直卷到手肘以上,露出一片隐隐透着血红的纱布。
清戈阻止了他拆纱布的手,只一眼,她已经明白了,他这是日日割肉做药引!
和光同尘不以为意地又垂下宽大的僧袍,望着她,两眸静潭,不起波澜,“贫僧自幼泡在各种药草里,所以百毒不侵,对于化神水,贫僧确实束手无策,但是贫僧发现为她清理伤口时,自己也沾染了不少化神水,却没有被腐蚀,所以……”
清戈惊怒交加地打断他,“所以你就用你的血肉为药去救她?现在呢,得知你的心血有用,是不是回去就把心剜给她?你就这么舍得糟践自己?”
“那是贫僧自己的事。”和光同尘淡淡拂开她的手。
“和光同尘,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清戈再次失态地拦淄光同尘,可他去意已决,她只得暂时妥协,“你不是想要神女泪吗?我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