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是说要拜什么师父,一大早就缠着我送他回来。”羽兮打着呵欠,揉着惺忪的睡眼,冲着书逸抱怨道。
一大早?
书逸与画心同时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羽兮。
不难看出,前日夜宴,二人贪杯,估摸着醉到现在才醒,连早晚都分不清了。
小家伙才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满脑子都是哑先生和他的和尚爹爹,他手脚并用地爬上画心的膝盖,抱着她的脖子问,“娘亲,我师父呢?”
画心心头一跳,她将这茬给忘了。
苍梧山要出事,应该让和光同尘将清初带走的,只是这两天这小家伙不在,她就给忘了……如今和光同尘已走……
“哦?”书逸挑了挑眉,大手一伸,将清初小儿拽进怀里,饶有兴趣地问,“初儿想拜谁为师?”
书逸以为他的宝贝儿子是那夜在宴席上看中了哪位高人,或是月行云,或是沧傲月,又或是与他同席的梧熵,当然……无论是哪一位,书逸都觉得,没有资格做他儿子的师父。
“府上的哑先生。”清初抱着书逸的脖子,奶声奶气道。
书逸顿时黑了脸。
他意外,却也不意外。
如果是和光同尘……凭心而论,能力上他倒是觉得未尝不可,只有让他捉摸不透的人,才能让他高看两眼。
可……心里还是觉得十分不能接受。
为什么这母子都那么喜欢那和尚?哪怕他面目全非!
“初儿……”画心见书逸眼神不对,怕他再往深里问,泄露了和光同尘的身份,立即接过话头说,“先生他有事下山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不会回来了。”一提到和光同尘的离开,画心便觉得如鲠在喉,又得哄着清初,“娘亲以后给你找更好的师父,你不是觉得赤冥老怪物厉害么,等找到他以后,娘亲让他来教你好不好?”
“哇——”
清初突然一声嚎出声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部抹在书逸雪亮的锻袍上,眼泪哗啦啦,比六月的暴雨还猛烈。
书逸没哄过孩子,一时抱着清初小子手足无措,瞪大了眼睛看着画心。
那眼神在问:怎么办?
画心与他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别看本座,本座也不会哄孩子,这是你要生的儿子,你自己想办法!
书逸管不得许多,他被清初哭得一个头两个大,起身将小家伙丢进画心怀里就打算溜之大吉,画心又不甘示弱地将小家伙塞回给书逸。
羽兮坐在窗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夫妻二人将清初小儿当成烫手的山芋一般丢来丢去,谁也不肯接。
终于,在又一次画心递给书逸时,她以为书逸会接,书逸以为她不会松手,结果她松了手,书逸却没有接……
“吧唧”一声,被扔得头晕眼花的清初小儿……直接砸在了地上。
无心居里,一时哭声惊天动地,三里外都能听见。
这小家伙天生神力,那小脾气上来,神力立即失控,撒个泼,打个滚,再跺一跺脚,整个苍梧山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