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方才她……”轩辕末见书逸亲临,恐责他办事不力,他也在犹疑,王妃替桃夭作弊,到底要不要追究……
如果追究的话,倒也简单,不过就是让桃夭跪回去再重爬一遍。
书逸朝着轩辕末半挥了衣袖,示意他退下,不必多言。
随后,他松开画心的手,一步一步,缓缓踱到桃夭身前,低眉看了一眼她玄色衣袍上染得鲜红的白绣纹,以及她颤颤巍巍不住哆嗦的双膝,眼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忍。
“这条路,前后皆可行,本王再问你一遍,你,退还是进?”书逸双手负立,看似问的漫不经心,语气却颇有指向,不容置疑。
无心居前一时静默无声,连喧哗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偶尔响起一阵风拂落花的簌簌声,更是平添了几分萧瑟,与肃杀。
桃夭明明知道书逸的意思,却装死不说话。
她就是要死磕到底!
见她如此冥顽不灵,书逸眸中最后一丝怜悯也彻底消散。
“本王只想与王妃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若是执意不肯成全,这代价,恐怕不是你能负担得起的。”意思简单明了,十分直白。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一个只想,一个成全,这样的字眼,从书逸口中说出来,可见他对画心的情深义重,心如顽石,不可回转。
这样的感情,又怎好意思插足了?
几乎所有人都将鄙夷的眼神投降了莫名其妙坚持不退的桃夭身上,不明白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桃夭恍若未觉。
她回想着书逸的声如冷玉,字如寒仞。
仿若,她只要敢说一个不字,那利刃便要破空而至,见血封喉。
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左不过,一死,而已。
书逸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般,冷笑,“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若不是看在你侍奉过王妃的份子上,今天你连问鼎堂的门都出不来!所以,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为了王妃,本王不会杀你,但若你非要来碍本王的眼,本王绝对会让你后悔在这世上活过一回!”
闻言,桃夭抬起头来。
她想直视着书逸,却先看到了他身后的那一身妩媚妖娆,仿若一团夜火在燃烧,又仿若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呼啸。
这大喜之日啊,从问鼎堂至无心居,这唯一的大喜之红,却穿在她最厌恶之人身上。
书逸说,这天底下只她画心配穿红,这血染的颜色,总有一日,她桃夭定要用画心之血,染一件绝世无双的红嫁衣,赠给自己,以偿,今日之缺憾。
那一定是世间最美的红衣。
一定。
似乎不管画心做什么,她总能恨上她,就因为她是书逸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只要看到她,无边的恨意就会瞬间淹没她的理智。
还不知自己天天穿着的红衣,突然又被桃夭在心里狠狠记上了一笔的画心,正认真端详着桃夭脸上那无法形容的表情。
好在,那妆化的实在是太吓人,即便桃夭此时的表情再狰狞,眼神再恶毒,也在那妆容下得了恰到好处的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