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和光……”画心突然止唇,轻轻捂住心口。
有的人,还真成了她心头不能念及的痛。
半晌后,才冷冷道,“不记得了。”
“美人,我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倾君墨见画心翻脸不认账,不由急了,如今凉城女王追杀他,青城毒尊追杀他,他必须找个稳妥的靠山寻求庇佑啊。
更关键的是,君隐也在找他。
而且,和光同尘离开前给他留了暗信,让他务必设法留在无心居,设法保这女人周全……
画心自然记得他。
可显然,此时的倾君墨与她那日在地牢里所见,完全不同,那日的倾君墨满脸的玩世不恭,身陷地牢还从容自若,那份处变不惊的气度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而眼前的这个……东西……
显然是在扮猪吃虎。
这就……更可疑了,若他不是人皇,何必要隐藏身份呢?
既然他不肯坦诚,那她就晾着他。
倾君墨深谙画心一诺千金的脾性,立即拿她的话堵她,“美人,你不能这么言而无信的,是你说我给百里祭和黛纯儿种下囚心蛊,就收我为徒的,跋山涉水倾家荡产来寻你,我容易么。”
“倾家荡产?”画心不欲再触及任何与青城相关的事,低手拨弄着鲜红的丹蔻,漫不经心道,“王爷,你反正有的是钱,不如多赏赐他点钱财,替本座打发了吧。”
“不行。”
清初从书逸怀中一跃而下,气呼呼地将剩下的半个石榴往地上一摔,鲜红的石榴子如玛瑙般铺陈一地。
小儿又不解气地又踏上去跺了几脚,才怒冲冲地看着画心说,“初儿喜欢墨蠢蠢,你不在药灵村的时候,和尚爹爹天天发了疯一样出去找你,都是墨蠢蠢陪初儿玩,你要赶他走,初儿就跟他一起走。”
天天发了疯一样出去找她?
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在画心脑海里生出来无数画面。
她不知和光同尘还会不会回来。
若是不回来还好,若是回来了,却寻不见她,不知会不会又发了疯一样四处寻她……
一想到这,她就心口难受。
她一步步替书逸计划周详了,反倒是难以顾全千里之外的他。
可除了叹息和歉疚,似乎,现在她什么都不能给他了。
就连最后的陪伴,她都自私地选择了书逸,选择了这个与他耳鬓厮磨的夫君,选择了清初的爹爹,选择了一家三口共享天伦。
可真实原因是,她不敢选他君逸,曾为她以命换命的君逸。
万年前月神山上的生死离别,她实在没有勇气与他再经历一遍,那种看见挚爱死在眼前失了心的疯,断了魂的痛,她舍不得让他承受。
甚至她不敢跟他相关的人留在身边。
而倾君墨显然是尘尘的人。
清初执意留倾君墨,也是因为这个人和他和尚爹爹有关,能跟他讲很多和尚爹爹的事,他很想他的和尚爹爹,想到但凡有个跟他和尚爹爹相关的人,他都想留住。
如此,画心看着清初,清初看着画心,母子二人瞪来瞪去对峙着,一个想要,一个想逃,谁也不肯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