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这九龙国玺,是你当初使了不光彩的手段,从你结拜兄弟人皇那里赢来的,如今本座托付给你,请你务必替本座奉还给他。”
画心颔首低叹,本来此事她来做最稳妥,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而她能托付的,便只有书逸。
也算是她的一点私心。
她隐约瞧着倾君墨似乎对书逸疏离得很,完全不似以前的兄弟情深,恐他因万年前的事对书逸心生了怨念。
她还是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兄弟同心,而倾君墨想拿这国玺,想必要与书逸周旋,一来二往,感情自然是可以再培养起来的。
画心将九龙玉玺递到书逸面前,书逸冷眼相看,拒接,她便一直举着。
许久,书逸拗不过她清冽绝然的眼神,不情不愿伸手接过,冷冷道,“本王会尽力而为。”
他用的是,尽力而为。
他怒了,至少是,不悦。
这么一点小事,哪需要他尽什么力,可见勉强的厉害。
大概是又再怀疑她的用心了吧?
刚逼着他砍了手足,又给他装上假肢,估摸着他这心里的排异情绪,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对此,画心表示理解。
但不代表原谅。
她的眸光不自觉地黯了一下,心中倏忽闪过一个疑惑——他还是君逸吗?
不是,他不是君逸!
他是书逸。
君逸从不会这样待她,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搅得天翻地覆,哪怕伤他体无完肤,他会难过会自伤会心疼会不忍,但从不会对她生气对她发怒,就像尘尘那样,永远都是温润如玉,带着浅淡暖心的笑意。
一想到尘尘,她的心就针刺一般疼。
白狐曾问,人转世后,他还是他吗?
当初她回的是,他不同,他只是忘了。
而今看来,他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变得,面目全非了。
就像是……失了魂般。
这样的他,空有皮囊,其实与君隐有什么区别呢?
两个一模一样的壳子……傻傻分不清楚。
“人皇应该已死,而且是死于非命,你要寻到他的转世。”画心眉眼低垂,看不出神色,她没有看倾君墨,只是叹了口气,“你或许不信本座,但本座还是要以六界帝君的名义,告诉你,这一局苍生棋,你与本座都是傀儡,欲破此局,先寻人皇!”
一句“你或许不信本座”,立即扎了书逸的心,他心一软,立即低声道,“心儿,你放心,待本王有空就去找他,他即便不知情,也可以用观尘镜探查出来,定会找到人皇的。”
“观尘镜,已经被本座毁了。”
画心轻描淡写一句话,倾君墨差点惊得跳起来。
其实他当初连着被君隐追杀九次,皆是因为被观尘镜查到踪迹,让他逃无可逃,易容夺舍什么的根本不管用。
可不知为何,九次以后,观尘镜里似乎查不到他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了六界意外的怪物了,但是总之,君隐没再找过他麻烦。
因此,没有谁比他更能深切地感受到观尘镜的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