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
“主人!您这是去哪儿啊?”汀月喘着气,狐疑开口。
“还用问,快让人准备轿子吧!”殷雪唇角勾起,会心看向汀月。汀月恍然,登时跟了上去。
阳朔大捷之后,楚玉依旧住在军营,直至三日之后方才回了行馆,可才入行馆,便一头栽进书房,直至酉时方才出来。这期间,只有奔雷伺候。
适楚,寒风凛冽,一阵呼啸北风过后,风止,白如鹅毛的雪花无声无息的自楚幕中翩然而落,房间内,汀月燃起第三个火炉后随手将火折子搁回柜子里。
“主子,王爷也真是的,明知您担心他,还这么多天避而不见,这也忒无情了!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您抓到李贤,那誓师大会宰谁啊!”彼时的兴奋渐渐消退,汀月抱怨开口。
“军务重要,本宫知道他没事就好。”沐筱萝坐在椅子上,双手伸到火炉旁烘烤,心,涩涩的难受。话虽如此,可楚玉一连几日不见,不免让沐筱萝多想。
“汀月知道军务重要,王爷若是在军营也就罢了,今个儿都回行馆了,就算军务再重要吧,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难不成王爷吃饭的时候也在研究军务?鬼信!”汀月悻悻开口,随手倒了杯茶递给沐筱萝。
“也许……”就在沐筱萝接过茶杯之际,房门被人自外面轻叩了两下。
“谁啊?”汀月下意识问道。外面,楚玉片刻迟疑,终是应声。汀月闻是楚玉,登时收起脸上的怨怼,笑盈盈的开了门。
这让沐筱萝有些窘然,她原本以为汀月会拒不开门的,且不知汀月是哪根筋搭毁了,居然真的就把楚玉给放进来了。这样一来,她似乎变得有些被动,而让沐筱萝更加被动的是,汀月在放楚玉进来的时候,却把自己关在了门外。
直至楚玉走到自己面前,沐筱萝依旧保持着端杯的动作,却是心乱如麻,沐筱萝找不出自己心乱的根源,以往便是几十日未见,再见楚玉时,她也是面不改色的。可此刻,沐筱萝庆幸烛光昏黄,不如日光那样可以照到面颊上的红晕。
“筱萝,在喝茶啊?”楚玉显然比沐筱萝还要局促,即便走到座位上,却没敢贸然坐下来。
“你瞎啊!”沐筱萝反射性的还了楚玉一句,原本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
“咳……本王眼睛虽然红,但离瞎子还有段距离,让你失望了。”楚玉甩袖坐到桌边,随后提壶自行斟了杯茶水,悻悻道。
经楚玉这么一说,沐筱萝抬眸间,心,莫名涌起一股酸涩,几天不见啊,楚玉居然沧桑到她几乎都不敢认了,凹陷的眼眶,赤红的眼白,颧骨突起,下颚尖尖,眼前的楚玉竟和俊美二字差了好远。
“是不是本王又帅了?”楚玉呷了口清茶,扬唇启笑。
“是奔雷又要倒霉了。”沐筱萝声音透着坚定,语气冰冷,她本以为有奔雷在,必不会让楚玉太过操劳,可现在,楚玉居然瘦脱了相!
“谢谢……”楚玉突然敛眸,神色肃穆的看向沐筱萝,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沐筱萝微怔,不知这谢从何来。
“所以你是同意本宫替你处罚奔雷了?”沐筱萝猜测道,
“楚漠北离开江城时找过本王,他说他会在金门等你的消息,只要你开口,他随时会率金门五十万大军援助楚玉。可是筱萝,你知道楚玉是怎么跟他说的么?”似星辰般的眸子散着璀璨的华彩,楚玉如雨打青瓷的声音轻敲在沐筱萝的心里,似一滴水坠落,在她心间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我又没在场,怎么会知道?”沐筱萝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甚在意,可心,却已揪紧。
“本王告诉他,这一仗本王必赢,他只会白等。可楚漠北说他等的不是这场仗的结果。”楚玉一字一句,清晰落在沐筱萝耳畔。
“什么意思?”沐筱萝觉得自己急速敏捷的脑袋似被人突然灌了一大桶浆糊,有些不好使了。
“他只想知道筱萝你对我楚玉的信任到了何处地步,即便看不出任何赢的征兆,你是否还对我楚玉存有一百分的信任。那一刻,本王不敢回话。直至他走出营帐,本王才朝他喊了一句。”楚玉目光直视沐筱萝,薄唇紧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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