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的眼神。母妃看向她时,是那样的怜惜愧疚,仔细再看,好像还能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点点闪避。淑仪郡主以前只当黄良娣是太过心疼她,可是这会儿淑仪郡主才真正明白黄良娣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愧疚?愧疚什么愧疚。只要能夺回太子的宠爱,黄良娣有什么做不出的。况且淑仪郡主再受宠不也只是个姑娘。在皇家,儿子可比姑娘贵重多了。你看看二公子如今不在京城,黄良娣有多想念二公子。黄良娣嘴里成天念叨着二公子,淑仪郡主在她面前也成透明的了。啧啧——黄良娣能下狠心对女儿,怕是下不了狠心对自己的儿子哦。”
宫女的话再次引起了淑仪郡主之前藏在心中的小谐疑。自从祁枫离开京城后,淑仪郡主日日都在黄良娣的面前逗趣尽孝。可是黄良娣没有夸过她一句,黄良娣张口闭口念叨的都是祁枫。淑仪郡主一开始还能安慰自己,那是因为祁枫不在京城,黄良娣太想念祁枫的原因。
淑仪郡主本就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渐渐的,她心里就泛起嘀咕了。原本淑仪郡主心里只是有小小的不满。可是这会儿那小小的不满被无限放大。姑娘不如儿子,姑娘不如儿子……这话如魔咒一般在她的耳边回响,令淑仪郡主心里难受极了,心里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差点没将她活活堵死!
“哎呀,咱们还是别在这儿说闲话了。这要是被人发现,可没咱俩的好果子吃。”
很快,假山石后的宫女和太监离开了,而淑仪郡主还傻乎乎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整个人仿佛成了化石。
还是伺候淑仪郡主的人见淑仪郡主久久没回来,担心出什么事,这才出来找。
“郡主,您怎么了?”淑仪郡主的情况有些不对头,贴身婢女小声问了一句。
淑仪郡主没反应,贴身婢女又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郡主,您——您没事吧,要不要奴婢帮您请太医,奴婢——”
“你说姑娘重要,还是儿子重要?”淑仪郡主忽然说了一句。
贴身婢女吓了一跳,“郡——郡主,您到底是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帮您请太医看看,您——”
“说啊X答本郡主啊!你说是儿子重要是姑娘重要,本郡主要你说!”淑仪郡主忽地暴跳如雷,整张脸都扭曲不已。
贴身婢女忙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迅速在心里盘算淑仪郡主这话的意思。这叫她怎么回答?肯定是儿子比姑娘重要啊!谁家不是这样。但是淑仪郡主就是个姑娘,她总不能说郡主不如几位公子吧。贴身婢女一时间傻了,完全找不到话来回答淑仪郡主。
淑仪郡主苦笑一声,“我为难你做什么。当然是儿子比姑娘重要了。”因为她的亲生母亲宁愿舍弃她的性命,也不会去算计儿子。不就是因为姑娘没有儿子重要吗?
淑仪郡主拖着沉重的步伐去找黄良娣。
淑仪郡主抬着头,有些迷惘地看向黄良娣,还是这张熟悉的脸,但是今日再看,为什么会觉得很陌生呢?陌生到她几乎认不出眼前的人呢?
淑仪郡主现在很不对头,以黄良娣精明原本是能一眼就看出来的,毕竟淑仪郡主表现地太不正常了。可是黄良娣的心如今全在祁枫身上,哪里能顾忌得了淑仪郡主呢。
黄良娣只当淑仪郡主和之前一样是来陪伴她的,于是她也跟之前一样,继续念叨着祁枫,“也不知道你二哥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你二哥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什么苦头。现在他离开京城,还是去发完水灾没多久的河南。刚发完水灾,那儿能好到哪里去!
还有你二哥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尽心伺候。那些个奴才,要是没人盯着,他们肯定一个偷懒过一个。还有——”
黄良娣絮絮叨叨地说着,淑仪郡主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话黄良娣之前也经常说,淑仪郡主也经常听。那时候淑仪郡主听着只觉得心里别扭,最多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是这会儿,黄良娣的话就跟一根根细针狠狠插进她的心,几乎令她痛不欲生!
渐渐的,淑仪郡主双眸血红,一副几欲癫狂的神情!
黄良娣说着说着,终于发现了淑仪郡主的不对头。黄良娣猛地看向淑仪郡主,在看到淑仪郡主那狰狞恐怖的神情时,她吓了一大跳,“淑仪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哪儿受刺激了?你说,谁欺负你了,母妃一定会帮你做主!”
淑仪郡主“嘎嘎——”怪笑,那笑声如夜间的夜枭发出,听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会儿,黄良娣心里的预感更加不好,淑仪郡主真是太不正常了,“淑仪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啊!你告诉母妃啊!”
“母妃,你是不是很心疼二哥啊?你心疼二哥在外面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下人伺候的尽心不尽心。母妃您可真是一个好母亲,为二哥想的那么周到。”
“淑仪,那是你二哥啊!他如今不在京城,母妃多想想他,这有什么不对的。你也不小了,别吃这种莫名醋。母妃也疼你的。是母妃这段日子太疏忽你了,你放心,从今天起不会的。”黄良娣以为淑仪郡主是吃醋了,于是连忙安抚。
淑仪郡主冷笑,“母妃要如何疼我?是再指使人将我推入水中淹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