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脾气真是大啊!到底朕是他的祖父,还是他是朕的祖父啊!明明做错了事情,居然都不知道低头,朕不召见他,他居然也不来!这是做给谁看啊!
朕可不止这么一个孙子,朕有好几个孙子呢!朕还有好几个儿子呢!你不来是吧,你不知道错是吧,朕不媳!朕媳别人去!”章平帝怒气冲冲道。
李泉的头再次狠狠低下,不敢多说什么。
这时,慈宁宫的小太监来禀报,太后请章平帝去用膳。
章平帝深吸一口气,他就是再烦再气,也不会在太后面前表现出来。
慈宁宫
章平帝已经看不到在御书房时的一脸怒容了,面对太后时,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心情好像很是不错。
太后看着章平帝脸上的笑意,叹了口气,“明明不高兴,心里窝着火,何必在哀家的面前强颜欢笑。你这样子,反倒是让哀家更心疼。”
“母后说什么呢,儿子最近的心情不错,哪里——”
“皇帝的心情好还是不好,哀家还是知道一点的。皇帝不必将哀家当成傻子。皇帝最近因为皇太孙的事情,发了很大的火气吧。皇帝嘴里都长了好几个燎泡吧。”
太后都将所有的事情撕开来了,章平帝也不就不再装了,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一张脸也垮了下来,“母后既然知道,儿子也就不再瞒您了。原以为江山后继有人,可是朕现在才知道。什么后继有人,要是真让皇太孙继承江山,那就是一个情种!到时候江山会如何,朕都不敢想!
这天启的江山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朕死后都无颜见列祖列宗啊。”章平帝说着狠狠叹了口气。
太后是不关心天启江山怎么样的,她的心很小,只容得下章平帝和寿阳长公主两人。
“哀家今日见过太孙妃了。”
章平帝如今是提起祁云没个好脸色,再提起乔伊灵,那是更加没什么好脸色了。
“是吗?母后召见太孙妃了。”
“哀家一直当太孙妃是个聪明人,但是今日过后,哀家才知道太孙妃原来就是个傻子。”太后说着忍不住笑了荣。
章平帝好奇道,“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想来皇帝你心中也有数了吧。太孙对太孙妃做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而太孙妃那傻子居然还相信了。”
章平帝尽管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在听到太后的话后,还是忍不住动怒了,“混账!堂堂皇太孙,竟然对一个女子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他是想做什么?真想做情圣啊?做情圣也先看看自己的身份!”
章平帝越说越生气,又将火气撒在乔伊灵身上,“最可恶的还是太孙妃!亏得太孙妃还是乔家的女儿,乔家到底是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不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没读过《女戒》和《女则》吗?混账办账!朕真是——”
章平帝气得说不出话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要气死人啊!
“皇帝何必动怒呢。其实要哀家说这件事并不算什么事。”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淡淡道,“皇帝操心的是天启能不能有一个好的继承人。哀家能看出皇帝是属意太孙的,不过太孙最近的行为让皇帝你不满意了。皇帝啊,你有没有发现你走入了一个误区。当一个好皇帝和当一个情圣,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冲突。
不是说你要当一个好皇帝,就必须三宫六院。也不是说你只有一个妻子就当不了好皇帝。”
章平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歪理。不过自己想想,这歪理还挺有道理的,反正他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
“可是——可是太孙身边若是只有一个女子,这不成体统。况且乔伊灵是个有主意的,万一以后她的心野了大了,想要牝鸡司晨,那该如何是好?”章平帝到底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他很快就回过神。
太后挑挑眉,她不能否认章平帝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哀家不就没有牝鸡司晨吗?”
“母后!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乔伊灵如何能跟您——”
“为什么不可以。都是女人,以后乔伊灵说不定也会当太后。哀家和乔伊灵放在一起比较,这也没什么。皇帝,说白了,你还是不相信乔伊灵罢了。”
章平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儿臣的确是不相信乔伊灵。儿臣为何要相信她?”
“没为何。皇帝你是一国之君,你坐在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上,疑心重是正确的。但是有时候疑心太重就不是什么好事了。皇帝,你应该赌一赌的。”
“赌什么?”章平帝问道。
“赌什么啊?当然是赌太孙和太孙妃两个是不是能一直情比金坚,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太后淡淡说道。
章平帝猛地睁大眼睛,“母后!为何要赌这个!这个根本没有任何必要赌!”
“怎么会没有必要呢?要哀家说,这很有必要啊。皇帝,哀家也跟你说些掏心掏肺的话好了。哀家这些年冷眼看着,你这些儿子孙子里,能挑得起大梁的就只有皇太孙一个。如果没了皇太孙,谁来继承这天启的江山?谁能平突厥,抗东陵,阻西域?
天启现在是什么情况,皇帝你心里也清楚。要么有一个中兴之君,让天启延续百年光辉,要么就庸庸碌碌,到时候被人侵吞。中兴之君啊,哀家只在皇太孙的身上看到了,只在他的身上看到了。
皇帝,你没有其他选择啊,你只有祁云一个选择。”
“母后的意思,儿子明白。儿子看好的也是祁云。但是儿子不能让祁云毁在一个女人身上,如果到了万不得已,非要做出一个决定的时候,儿子会将乔伊灵——”
“你杀了乔伊灵,说不定也会杀死祁云。祁云会不会殉情,哀家不知道,这一点谁都不知道。只能看事情发生后,祁云会做什么选择了。祁云可能会变得冷酷,变得更有王者风范。也有可能会一蹶不振。
殉情,变得更好,变得一蹶不振。三个选择里,足足有两个是皇帝你无法承受的。只有一个是附和皇帝你的预期,皇帝,你跟哀家说说,你敢赌吗?你敢拿天启的江上社稷赌吗?”
章平帝的喉咙像是塞了铁块,沉甸甸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当然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