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看,陈晓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本以为这罗军胆大包天在楚家跟人偷情,却没想到事实跟陈晓想象的的完全不一样。
陈晓看到的是,罗军独自一人跪伏在床沿上,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而且双眼迷离,嘴里无意识的呼喊。
城会玩?
陈晓一脑袋黑人问号。
日空气的见过,被空气日……还真是第一次见。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直到罗军力竭躺下还嘴角含笑的对着床边道:“亲爱的,等会儿再来一次……”
陈晓被不轻不重的恶心了一下,不过心中倒是有了几分猜测。
看着罗军情态,十有八九是个瘾君子,这院子四下无人,想必是为了避嫌,若是此时杀了他,也应该无人能发现。
想及此处,陈晓便是再无犹豫之心,伸手拍破窗户,直接越了进去。
窗户被打破,凛冽的寒风灌入,赤裸的躺在床上的罗军却兀自不知,依旧“娇喘吁吁”反而露出几分舒适的表情。
陈晓干呕了一下,扯开面罩下摆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好点。
陈晓继而抬起脚尖,把罗军翻了个身,并掌成刀,奋力朝着罗军的后颈劈了下去。
“咔吧!”
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滚过,罗军猛然抽搐了几下,口中溢出一小滩血迹,便是再无声息。
陈晓摇摇头,喃喃道:“倒是便宜了你。”
如果按照利益最大的化,陈晓应该迫使罗军醒来,那样还能收割一波怨念值,不过陈晓既不是心理变态,也不想节外生枝,既然目的达到,这个地方也不该久留。
等到陈晓回头的一刹那,却是感觉脚下突然一软,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鼻端同时传来一阵淡淡的幽香,近在咫尺的窗户也变得模糊起来。
陈晓心里一沉,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强烈的痛感只让他清醒了片刻,然后便是双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
而就在此时,本身已经合衣准备入睡的楚红鱼突然睁开眼睛,起身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狐裘大衣,披在身上。
宁素揉了揉眼睛,咕哝道:“红姐,你去哪?”
楚红鱼头也不回道:“姐想起来公司还有事情没有处理,你先睡吧。”
宁素“哦”了一声,钻进了被窝,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团。
……
“呼……”
陈晓猛然翻起身,浑身已是大汗淋漓,擦去头上的汗水,陈晓便是愣了一下,举目四顾,似乎是在一个茅草屋之中。
这一间屋子,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除了他所躺的这一张床,只有炉边的一个铜盆,还有一张书案,墙上挂着渔网和蓑衣。
陈晓心中疑窦丛生,自己刚才不是在……在干什么来着?
难道是穿越了?
郭老头已经去世一周的时间,新的狱友迟迟未到,自己闲来无事翻阅郭老头给自己留下的“遗产”——一屋子孤本典籍,看到了一本《云笈七签》,便是入了迷……
“吱嘎!”
一声滞涩的响声,蛀漏的门板被推开,一个身穿麻衣,头上包着头巾的女人踏着碎步进来,轻唤道:“夫君,又梦魇了么?”
陈晓看清女人的样貌便是瞳孔一缩,心中暗叹好美的女人,尽管穿着朴素,甚至可以称得上寒酸,都难以掩盖女人的绝代风华。
甚至陈晓觉得可能其它任何词汇都不够恰当,亦不够妥帖,世上万言,难及其意。
这种美,已经超越了陈晓能够想象的极致,前世所见大小明星,在此女面前比较起来便是泥捏的,灰作的,黯然失色。
一段记忆突然涌上心头,陈晓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眼前这个美的不像人的女人,竟然是他的结发妻子。
苏九儿,豫州谯作人士w县苏庄人士,因兵乱在流亡中和父亲失散,被身为渔民的自己所救,委身下嫁自己。
二人以打鱼为生,苏九儿纺纱补贴家用,二人虽贫,却相濡以沫,举案齐眉,而这身体本来的主人因为还未成年,两人一直未办婚礼,自然也未行房事……
啧……想远了啊……
陈晓自嘲的笑笑。
前些日子这个身体的主人打鱼忽逢暴雨,虽然人回来了,却染上了风寒,一并未起,近日才好转了一些。
过往一幕幕,都好似亲身经历,陈晓在这记忆的海洋里打了个转儿,便是连带看着苏九儿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暖意。
“九儿?”
陈晓低低的叫了一声。
苏九儿愣了一下:“夫君?有什么事么?”
陈晓摇摇头笑道:“没事。”
随即陈晓撑着身体起来,却是眉头一皱,感觉身上酸软无力,差点又瘫了下去,被苏九儿紧忙扶住,轻声道:“夫君大病初愈,不宜动身,还是在塌上将养些时日。”
陈晓摆摆手,打起精神下床,趿拉着草鞋,苏九儿见状也没有再劝,而是扶着陈晓,一步步的走出门外。
眺望远方,阔大的天空之下,海面波平如镜,丝丝咸腥的海风吹来,带着料峭的寒意,陈晓感觉嗓子一痒,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夫君现在吹不得风,还是回屋吧。”
苏九儿温声细气的劝说,陈晓依然笑着摇摇头。
苏九儿幽幽的叹了口气,只身回到屋里。
陈晓笑的很开心,住在海边,善良体贴的妻子,自己的梦想已经完成了一半,穷是穷了点,不过既然在古代,想要发财致富还能难倒一个穿越者。
“汪汪……”
两声不算大的吠叫传来,陈晓一偏头,便是看到了一条瘦骨嶙峋的大黄狗,从屋檐下面茅草累筑的狗窝里面钻了出来,对着自己摇尾巴。
“旺财?”
陈晓试探的叫了一声,黄狗尾巴摇的更欢了。
陈晓叹了口气,狗都饿成这样了,这个家是得有多穷。
陈晓扶着墙蹲下身子,摸了摸黄狗的脑袋,笑道:“人穷狗不弃,好……很好,等来日富贵,你也算求仁得仁,到时候我请你吃最香的肉,日最烈的狗!。”
这个时候,陈晓感觉背上被披上了一层薄衣,然后便听苏九儿低声笑道:“夫君哪里来的这些俏皮话,真是好生有趣。”
随即苏九儿便是有些沮丧道:“夫君,可要好好养病,休要在恶了身子,等好些了,便携着妾身去市上把布卖了,那刘大娘杀价太狠,得知夫君染疾,以往八文一丈的绢布,都压到了五文。”
陈晓闻言仰头笑了一下:“无妨,不用在意这些蝇头小利,等为夫给你赚个滔天的富贵来!”
说完陈晓也愣了一下,自己似乎融入的太快了,而且好像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随即陈晓摇摇头,扫去一些杂乱的念头。
有道是,此心安处是吾乡。
妻贤狗忠,哪怕穷一些,也胜过自己前世凄风苦雨。
陈晓恍然觉得,自己前世辗转半生,都从未获得如此片刻的安宁。
哪怕这是一场梦,也希望慢些醒,甚至……不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