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终于在张友生家所在的村子里停下。他们开着车过来,受到不少人的围观。
穆影笙无视那些目光,厉衍找人问了一遍,知道了张友生家在哪。
打听的时候,又听了几嘴张友生的事,无非就是说他老婆命不好,说他死得早之类的。又说李香玉有多么不容易。
厉衍跟穆影笙很是耐着性子的听了一圈,最后跟那些人告别,这才来到了张友生家的房子。
一间看起来很是破旧的房子,不过面积倒不小。
院子里养了些鸡鸭,看到有人来,里面有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女人走出来。
“你们找哪个?”
“请问一下,李香玉是在这里吗?”
“你找我妈?她去地里干活了。”女人看着他们,神情有些警觉:“你们是谁?”
“我们是京市来的,找你妈妈有点事。”
那个女人目光在厉衍跟穆影笙身上来回,最后想了想:“我帮你们叫她一声吧。”
“那麻烦了。”
厉衍跟穆影笙两个人就守在院子里等着。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带了另一个看起来六十上下的女人过来了。
眼前的女人,就是李香玉了。只是她跟照片上完全不一样。
原来的李香玉看着还有点精气神,现在这个李香玉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她看到厉衍跟穆影笙时,一样也是满脸戒备的看着他们。
“你们找谁?”
“阿姨你好。”穆影笙先开口:“我是穆影笙。来找你点有事。”
“穆?”
李香玉看着穆影笙,目光满是防备,退后了一大步:“哪个穆?”
“穆州的穆。”穆影笙毫不避讳的看着李香玉的眼睛:“就是那个跟你丈夫是战友的穆州。”
李香玉听到穆州这个名字时,突然就激动起来了。
“走,你们走。你们赶紧的给我走,不要在这里。我不想看到你们。”
“阿姨?”穆影笙没想到,李香玉会是这样的反应:“阿姨,你冷静点。”
“你们都给我走。我不要看到你们。”
她这次甚至开始动起了手来,用力的推着穆影笙,让她赶紧走人。
厉衍看着她的动作,在她就要把穆影笙推出院子时,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知道吧?穆州是怎么死的?你也知道,你丈夫是怎么死的。”
李香玉的手一颤,她突然就不推了,她的身体僵在那里,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她的身体在颤抖。
厉衍上前一步,将半个身体挡着穆影笙,然后看着李香玉。
“你说你丈夫会游泳,不可能会被淹死。可是现在的结果就是你丈夫淹死了。你身为他的妻子,难道不想为他报仇吗?难道你不想找出他真正的死因,让他的亡灵可以安息吗?”
李香玉的身体软了下去,差点没坐到地上起不来。身边她的女儿,适时的扶住了她的身体。
穆影笙在此时向前半步,跟厉衍并肩而立。
“阿姨,你如果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们。我保证,我们一定帮你丈夫伸冤。”
“伸冤?伸冤有用?真的能伸冤?”李香玉根本不信,她摇了摇头:“你们走吧。”
她家当家的已经死了,有些事情,她只想算了。
“阿姨。”穆影笙向前一步:“你要是真的知道什么,请你一定告诉我们。你要相信我们,因为我们也是军人。”
李香玉愣了一下,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你们,你们也是军人?”
“是。”穆影笙点头:“这次,我们想查出你丈夫的死因,也查一下,穆州的死因。如果你真知道什么,请你一定告诉我们。这对我们很重要,对找出当年事情的真木目,也很重要。”
李香玉站在院子里,她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最后无力的闭了闭眼睛。
“你们,你们跟我来吧。”
穆影笙跟厉衍,走在李香玉身后进了院子,然后进了门。
屋里比外面看起来竟然还要破旧,说是客厅,却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你们坐吧。”李香玉拿出两把小凳子放下,又觉得有些局促不安。
“不好意思,家里就这样。”她似乎想到什么,眼睛一下子红了:“本来,家里条件也过得去。可是我男人死了。他一走,顶梁柱就没有了,后来他爸妈接连生病,把家底都掏光了。我——”
李香玉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看我,说这些做什么。上次在村头接了个电话,是你们的人打电话来问的吧?”
“恩。”厉衍没解释:“阿姨,你丈夫跟穆州——”
“他们是战友。”李香玉擦了擦眼角:“不光是战友,还是关系不错的战友。”
“那你知不知道,穆州之前在哪工作?我的意思是,你的丈夫跟你提过吗?”
“没。”李香玉摇了摇头:“据说,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男人救过他一次。他投桃报李,没事经常会来看我们。他当时按分配,也不是在京市,我男人就问他,接下来想做什么,他说他有事做,让我男人不要担心他。”
“因为都在京市,他没事的时候,会来几次,可是每次都是匆匆来,又匆匆去。”
李香玉似乎是在回忆,说得有些零碎。尤其是一些已经时间过去很久的事。要完全想起来,没那么容易。
“后来有一次,他来了,脸色十分难看。我们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穆影笙跟厉衍听得投入,李香玉叹了口:“他只说没事,不过脸色却很难看。那之后,他有很长时间没有来了。直到他出事的前几天,他又来了。”
“然后呢?”出事的前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穆影笙有些忍不住的开口。
“他给了我男人一个信封,就匆匆走了。后来我男人追出去,我那时孩子还小,要带孩子就没跟出去,等我男人回来,我就问他穆州找他什么事。”
“他不肯说,只是捏紧了那个信封。”
“我问他信里有什么,他又不肯说,只是说我不懂。”
“阿姨,那信呢?”穆影笙的嗓音克制不住的提高了一度。目光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