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需要三日的路程,张重只用了一日,回到同州城时,已经是夜半之时,城门早已关闭,不过张重身份自是不同。
蒙哥翰半夜被叫起,正要发火,却听亲卫说是参谋张重前来,急急匆匆穿好衣物,打马冲上城墙,向下一看,正是张重。
这才急忙令人开门,城门缓缓打开,张重他们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入了城。
蒙哥翰赶紧上前,拉着张重急忙问道:“张参谋,可是大帅那里出了变故?”
张重摇头道:“不是,大帅那里很好,是公主出了事情。”
蒙哥翰听了这话,吊起的心放了下来,笑道:“大帅无碍就好,大丫还好吧?”
张重点了点头说道:“大丫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这次大丫很幸运,只是被箭矢射中了肩部,并未伤及内腹。”
“只是公主……蒙哥,还是你自己看看吧。”
蒙哥翰看到张重一脸忧色,心下有些不解,跟着张重来到马车前,张重掀开遮帘,露出里面躺着如同死尸一般的李璇,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有新官在低头啜泣,就着里面灯光,看到李璇一头白发,蒙哥翰猛然后退一步,指着满头白发的李璇,惊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重苦笑道:“我们也不知,不知为何,公主一夜间竟然成了这般模样,这才急着赶来。”
蒙哥翰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轻声说道:“大帅可有什么交待?”
张重脸色愈发苦闷起来,叹息道:“公主从潼关出来时还好好的,半路上发生了这般怪事,突突没敢派人告诉大帅,杨宦官说是要把公主尽快送入长安,公主可不能死在咱们这里。”
蒙哥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咱们现在就把公主送去裴老头那里,让他们做主。”
张重点头道:“不错,此事绝不能再拖延了,公主这般模样,随时都可能死掉,赶紧送过去。”
两人商议后,急匆匆拉着李璇来到普渡楼,朝廷使臣现在全都住在这座酒楼里,裴仲德也是住在这里。半夜三更,整个酒楼早已都睡下,蒙哥翰一阵砸门声,店小二有些不悦,点着油灯,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囔着。
“谁啊?这么晚了,已经打烊了,有何事明日再来!”
“砰砰——”
“开门!他娘地,想死是不是?赶紧开门!”
店小二听到这怒吼声,身子一个机灵,他听出了这是谁在砸门,急忙打开房门,嘴里不住说道:“小的不知大人前来,还请……”
蒙哥翰此时哪里会跟他啰嗦,推开店小二,张重跟在其后,之后就是数名大汉抬着李璇大步走了进来,小德子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登登……”
一阵登楼声,店小二一脸惊愕看着这些人上了二楼,就见到蒙哥翰又开始“砰砰”砸门,店小二知道,那间房是朝廷大官的房间,一个挺和蔼的老头房间。
裴仲德在蒙哥翰砸店门时,他就醒了过来,从出了京城前往营州后,他就一直处在颠簸中,睡觉变得很是警觉,稍有响动就会警醒。
等裴仲德起床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时,就听到一阵登楼声传来,接着就是自己房门一阵剧烈晃动。
裴仲德愣了一下,从砸店门到砸自己房门,这才多久?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裴仲德不相信会有什么人对他不利,知道定然发生了大事。
裴仲德急忙开门,正看到蒙哥翰一脸焦急的面孔。
“蒙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如此焦急?”
“大人,公主出事了!”
“什么?”
裴仲德听到公主出了事,大惊失色,正要询问公主出了什么事,眼睛却看向躺在木板上的李璇,面容苍白消瘦,满头白发散落在木板上,犹如死人一般,眼睛直直看向房顶,浓浓死气让裴仲德心惊肉跳。
裴仲德指着李璇,手指颤抖。
“这……这究竟是怎么了?”
蒙哥翰急忙说道:“先进屋内再说。”
众人急忙把李璇抬入房内,把她放在裴仲德床上,小德子痴痴傻傻一般,很小心为公主盖上被子,就那么呆呆愣愣看着公主。
“你们把公主怎么了?老夫……老夫……”裴仲德一把揪住蒙哥翰衣领。
若是往日,蒙哥翰一定会取笑裴仲德一番,他们两人体型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犹如一个孩子揪住一莽汉衣领威胁般的可笑。
此时蒙哥翰没有这心思,他现在也有些心急,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大人你先冷静一下,这事俺们也不清楚,俺们也没听说过会有人一夜白头之事。”
“一夜白头?”
裴仲德愣了一下。
“一夜白头,谁一夜白头?”
一个不满之声从门口传来,众人看去,正是崔昭玮、裴贽和李滋三人。
等崔昭玮进了屋内,这才发现裴仲德床上躺了个人,一头白发。
屋里人太多,崔昭玮并未看到床上有人,这时发现床上躺了一个白发人,又在门外听到屋内什么“一夜白发”,心下好奇,走近看看是谁,看着长发,显然不是那讨厌的李悍虎。
走近后这才发现竟然是公主李璇,大惊失色,指着李璇,手指颤抖,回头看向蒙哥翰惊怒道:“这……这是怎么了?为何公主成了这般?”
张重开口道:“公主从潼关出来时好好的,不知为何公主一夜间竟然成了这般……”
“定然是那混蛋!”崔昭玮暴怒。
蒙哥翰眼睛一滞,看向崔昭玮,目光愈发阴冷起来,不但是蒙哥翰,其余辽东兵卒脸色也变了,变得阴冷无比。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李滋看到辽东军突然变的阴冷起来,急忙说道:“崔相国一时情急,一时情急……”
裴仲德此时平静了下来,皱着眉头说道:“古有伍子胥一夜白头之事,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出现在公主身上……”
裴枢皱眉道:“伍子胥因忧虑而一夜白头,难道……”
几个老头相互看了看,目光闪烁不定,又看向痴痴呆呆的小德子。
裴枢看向崔昭玮,微微点了点头,向蒙哥翰说道:“天色一晚,此事太过蹊跷,明日再议如何?”
蒙哥翰巴不得现在就转身离开,点头道:“裴侍郎说的是,那就明日再说。”
说着,蒙哥翰拱了拱手,转身就走,他一点都不想沾这种烂事。
一阵“咚咚”下楼声传入房内,屋里却没有任何人说话,全看向痴痴呆呆的两人,一个躺在床上,满头白发的公主,一个坐在一旁,痴痴呆呆看着躺在床上的公主。
“唉……”
裴仲德叹息一声,打破了诡异的平静。
“文达怎么看?”
裴仲德看向一脸郑重的崔昭玮,叹气道:“这还不明显吗?”
“明显?”李滋皱起眉头看向裴仲德。
裴仲德坐在公主床头,伸手抚摸着李璇雪白发丝,叹气道:“当年伍子胥一夜白头,所为何事,诸位都很清楚。”
李滋不明白裴仲德说这些话语究竟是何意思,不解道:“伍子胥为了逃脱这才一夜愁白了头,可公主并无这种忧虑。”
裴枢却道:“虽不同,但应该差不多吧?公主无陛下之令,无故逃离京城,无论如何,只要入了京城,被幽禁一生是必然的,诸位也见到了,公主对那李悍虎的态度,也只有李悍虎能够婚娶公主,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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