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很是厌恶这群人,无论哪一个番侯,都是很重视这样的工匠的,去哪里不行,偏偏要与秃头蛮、党项人打交道,更是想着全族前往党项之地,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的。
裴仲德未想到这些人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本想求求情的他也闭嘴不言了,与李思钰了句话就离开了这里,他还要给自己大哥裴贽,以及杜让能等人写信,仔细交待一下晋王与河东道之事,还有就是要安排妥当之人,护送近两万军卒骨灰前往营州之事。
两万人战死,家属后续也要安置妥当了,有时人活着的时候,怎么着都成,死后之事却极为重视,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在之后十数日时间里,晋军不断向太原聚集,李克用也带着刘氏和儿子李存瑁,以及一干家也来到了太原。李思钰本想着尽快离开的,但是李克用来了,被拖了几日,正如李思钰所言,不足万余的晋军也确实有些军将极为不满,吵嚷着要带走军卒,可是当军卒在各军中参谋述后,一对比,觉得比以前可好多了,戍守各地的时候,家眷可以跟随去戍守之地,家中田产也会有人耕种,每年都能收些佃租,这些都是额外收入,比以前可是好多了。
在参谋们的解各种好处后,军卒们大多都不理会不满将官拉拽,最后也只有不足千人离开了军人,这些军卒大多都是一个人,人死鸟朝之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碰巧离开了还能混的风生火起了呢?
对于离开之人,李思钰不去理会,这样的人走了最好,不走,今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晋军三番两次在李思钰手里吃亏,“李悍虎”之名早已超过了李飞虎,甚至李克用也有些不如,李思钰什么话语都未,大马金刀坐在台上,看着参谋们一一点名打乱重整,无论番汉兵卒,无人敢在李思钰面前质疑,甚至连抬头去看一身早已被血液染成了暗黑色的狰狞铁甲的勇气都无。
“回上将军,全军七千六百四十七人,全部整编完成!”周德威抱拳大声呼喝。
李思钰起身,来到木台边缘,冷冷扫视了一遍军卒后,这才看向半跪于地的周德威,点头。
“礼毕。”
“诺!”
李思钰道:“七千兵卒显然是少了,十八州府,除了云、蔚外,本将军允你可扩军八万,但是莫要急着扩军,此时已经错过了麦耕种,豆子还未晚,暂时军卒以耕田种地为主,扩军需依据河东道产出之资募兵,不宜过速。”
“诺!”
李思钰点零头,看向一脸不悦的李克用,笑道:“王爷可还要与兄弟们几句忠义之事?”
“哼!”
李克用冷哼一声,怒道:“个屁!老子都成了你这混账子俘……”
“哼!”
正要出“俘虏”两个字,一想这可不成,赶紧又闭嘴不言。
李思钰笑了笑,看向李存瑁,李存瑁却摇了摇头,见他们都如此,李思钰再次看向周德威,道:“五千神策军也留给你,鄂尔斯、刘之孝都给你,希望你们能够和平相处,莫要让其余番侯看你们笑话!”
“以往恩恩怨怨皆随风而散,今后当为尔等自己弄个公侯万代,能够登上凌烟阁,名传史册而努力!”
“诺!周某定不让王爷失望!”
李思钰点零头。
“行了,诸位且带军卒回营,一会本王为诸位摆酒设宴!”
“诺!”
周德威抱拳领命,转身看向近万军卒大吼。
“回营!”
随着他的暴吼,数名旗手椅令旗,军卒缓缓成队奔走,场中烟尘滚滚,周德威心下却激动不已,在打乱重组后,他知道,自己已经是这些军卒最高将领了,今后自己可能还将领兵十万,甚至更多,想想就心跳加速不已。
看着一脸平静的李思钰,李克用冷哼一声。
“哼!”
“子,如今你满意了吧?得意了吧?”
李思钰听到满带怨气的话语,不由苦笑一声,拉过帅椅坐在李克用身旁。
“叔父心中若有些怨气,不如打子几下,子绝不还手!”
“哼!打你?老子懒得动手!”
“唉……,就凭婶娘在那摆着,侄又岂会让叔父在洛阳遭受了委屈?”
“哼!老子纵横下,去洛阳……你让老子老脸往哪搁?除非……除非你把朱温贼子也抓去洛阳,老子才心服口服!”
李思钰这才意识到为何李克用这么不愿前去洛阳,甚至为此逃出太原,或许就是这原因也不好。这种情况很像是做官做了几十年,骤然被人降级一般,在人面前总是抹不开面,更何况是李克用这样的下枭雄。
李思钰突然笑道:“其实吧,叔父完全可不用理会那些,您想啊,您是辅政王!与朝臣们吵架,您嗓门大,一人能压住一屋人,要打架,您又怕谁来着?”
“那群老头子还能打得过您?”
哈哈……
裴仲德大笑道:“王爷啊!行乾此话可是在理呢,吵架,您一人顶三,打架打一群,内有世子左右千牛卫指挥使将军,外有数万兄弟支持,您又怕谁来着?”
“就算朱温贼子,他又岂敢侮辱我朝辅政王,难道就不怕我大唐几十万军卒吗?”
刘氏不由笑骂道:“一老一少两只狐狸,我家王爷又岂能公堂之上殴打老臣?”
“呵呵……,婶娘这话在理,不过叔父还真有可能公堂之上揍一干老臣呢?唉……实话,有时侄都想捋袖揍那些老家伙,太磨叽了,很是不爽快!就是担心子一拳把人打伤了,史书上给侄一个孟浪妄行之语。”
“哼!你子还能少了‘孟浪妄携?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披甲上朝,还带着一群娃娃上朝,还什么观政!就是老子也未这么干过!”李克用冷哼一声。
李思钰不由尴尬起来,低声狡辩道:“那不是侄年龄么,有些胡为也应该可以原谅吧?”
“哼!你当朝廷是什么?是你在家啊?若是在老子太原,在老子名下,老子早就把你这混账子屁股打烂了!”
“哼!”
李思钰忙缩了缩脖子,举手保证道:“侄今后绝不敢再胡为!只要叔父在朝堂一日,侄保证规规矩矩,以叔父为长,为楷模!”
“就会编排你叔父,讨打!”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