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胡彘抱拳说道:“大帅今时以大军征讨高丽、粟末野人,甚至奚族也在其内,所得奴隶不仅仅只是高丽一家,还会有亦部胡人和粟末野人,俺觉得……只要咱们向大帅提了此事,大帅应该不会阻止咱们得了些奴隶,高丽人为送死配字军,亦部、粟末之人为些牙兵还是可以的,如此咱们也可得了不少精锐战士。”
“还有一事……那个……那个……大帅答应了咱们可得倭国之土,咱们是一同得了倭国,还是各自平手段取得?”
达达点头道:“正是如此,倭国毕竟不是一州一县,俺觉得还是一同为好,之后咱们得了整个倭国后再凭着功绩分配,这样才算公平。”
杨祠秀看了两人一眼,沉默片刻,起身抱拳道:“俺觉得这法子挺好,只是这军卒……”
“这又有啥难以决定的,军部那套搬过来就是了,咱们举手表决,推举些德高望重之人为长老会,军队打仗咱们不懂,全交给大帅那些将勇去弄,咱们只需要给他们提供补给,想来有大帅看顾,也没人敢反叛。”
“嗯,俺同意,征召军卒的事情各家各自征召,征召了多少全记录在案,然后全聚集在一起,谁家拿出多少军卒,谁家就出多少钱粮,全都按照功绩定土地,这样做谁也说不了个不是?”
“俺同意!”
“这法子好,有多大本事吃多少肉,谁也别想占了便宜。”
“对,就这么整!”
……
众人一阵点头认同,全都觉得这法子够好,直到深夜人们才一一离去,韩氏将所有人送走,这才拖着疲惫身体返回了房中,一人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自家相公送来的信件,一遍又一遍细细思索,最后满脸笑意闭眼熟睡。
李思钰返回营州,一夜间发生了无数重大决定,他能察觉暗中潜流涌动,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夜究竟又对后世产生了多么巨大的影响。
营州的清晨有些清冷,漫天迷雾让人伸手不见五指,虽有些夸张了些,但却如李思钰所言,仅仅只是三五米就看不清前来是何人,当他睁眼看到自家媳妇还在熟睡,动了动身子,又发觉身边竟然还有一人,感受着肚子上的压迫,嘴角不由露出苦笑来。
李思钰轻轻将熟睡的李璇大腿放下,这个睡觉素来不老实的大肚婆也不担心伤到了肚里的孩子,眼看着都快要生产了,竟然还是如此的不老实,半夜甚至偷偷跑到了秀秀房中,挺着个老大的肚子,他就是想要给个严厉家法那也是无可奈何,最后也只能任由他躺在自己怀中。
或许是他的动作真的很轻盈,也或许两女真的睡得太晚了些,真的是疲惫极了,当他已经穿好了衣衫,两女也还未熟睡未醒。
李思钰有早起晨练习惯,早起后总是要在院中打上几拳,自一开始他就是步下将,拳脚功夫极为了得,生为武将杀敌的本事就不能落下,每日的晨练也是风雨无阻。
缓慢动作让人怀疑这还是战阵上勇猛无敌的李悍虎吗,或许他的缓慢动作早已深入人心,根本没发觉此时的缓慢动作早已不同往日,缓慢的动作已经不再是真实,而是极速动作下的残留影像。
打了数遍拳脚,人立不动,双手缓缓下压,静立一刻钟后,李思钰才转头看向不远处阁廊下隐隐约约的女人。
李思钰边走向女人,边笑道:“姐姐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思雅手拿着洁净毛巾,笑道:“整日无所事事,反而行乾应该多休息一会才是。”
李思钰来到思雅身前,从她手里接过毛巾,一边擦拭额头微微露出的汗珠,一边笑道:“早已习惯了,想要多睡一会也不可能,反倒是姐姐,还要姐姐两头跑。”
在李思钰翘家后,思雅就去了草原汉八部,得知三院又做了蠢事后,又匆匆回了营州,对她的情义李思钰还是颇为感动的。
有时候,李思钰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负人颇多,可有些事情也颇为无奈,心下叹息不已,牵着思雅有些凉意小手,轻声说道:“气温日渐清冷,姐姐还是多穿些衣物才是,可莫感了风寒。”
“唉……有时候,小弟觉得颇为混蛋,对你们……”
“英雄自古多寂寞,不是么?”
“呃……也是啊!”
李思钰没想到思雅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摸着脑袋不知她想要说什么,说道:“英雄……小弟好像也还算不上吧?按照草原习惯,那阿保机才应该是英雄吧?”
“年少即有杀虎之举,那李存孝也是如此,小弟……好像年少之时并无杀虎之举吧?”
思雅不由莞尔一笑,白了他一眼道:“你可是有些够坏哦,阿保机、李飞虎不也全是你手下败将?”
“呵呵……战阵争锋谁又能说得清啊!”
“对了,有些日子未得到阿保机近况了,姐姐可是知晓些?”
思雅想了下,说道:“阿保机确也是个英雄人物,此时已经在夏州站稳了脚跟,听散落在草原小部族说,此时已经占了会州,与吐蕃人好像也有了联系,对云朔之地好像也有了些想法。”
“嗯。”
李思钰点了点头,心下却不住摇头失望,他为关中做的一切,当他退出中原后,一切都成了泡影,秦书瞳离开了会州,会州的丢失,阿保机与吐蕃人就有了联手的机会,李存孝居于洛阳,时时威胁着整个河东道,裴仲德也不得不面对来自后背李存孝的威胁,北面防备就有了力不从心。
听着思雅话语,李思钰不由摇头叹息,不过此时的他还不想将所有精力放在阿保机身上,他需要更加稳固不可动摇的营州。看着他神情有些落魄,思雅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行乾也莫过太担心,阿保机手中族人已经没了几人,想要控制住遍地胡人的夏州并非易事,此时的他绝对不敢招惹了我营州。”
李思钰只是微微点头,他知道阿保机权利不稳,知道此时不敢招惹自己,但此人极为狡诈隐忍,多次想弄死了此人都不可得,他就知道此人可谓是自己生平大敌,当然了,李思钰也不相信自己会怕了那小强一般的阿保机,拥有强大的营州军,他有绝对信心掌控绝对权利,彻底将未来的敌人彻底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