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曼的尸骨被祝水强等给抬了回来,摆放在龚昌遇的中军帐前的一片空地上,刺鼻的气味立刻引来了许多围观的军士。
众人对祝水强的做法很是不解,纷纷指责:“吃饱了撑着,抬一具爬满驱虫的的无头尸体回来做什么?”
“什么地方不好摆放,偏要弄到营地里来?”
“唉,主簿脑子很可能有病了。”
“恶心死了,这西洋鬼子!”
“一把火烧了得了!”……
果真有人真搬来了柴火和猛火油,点了火把,怒气冲冲地过来了,准备将查理曼的尸身烧了,场面闹哄哄的。
虚弱不堪的龚昌遇一声不吭,他知道这糗事都是祝水强遵照刘天佑将军的意思才这么做的,让刘天佑出面处理好了:“大人,您给将士说明一下原因吧。”
“诸位,听我说……”刘天佑清了清嗓子。可是那些士兵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往裹尸布和尸骨上泼洒猛火油,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冯娇儿见士兵们根本停不下来,赶紧抽出火枪,朝天开了一枪:“都给我住手!否则军法处置!”
枪一响,那些士兵立马安静下来了。冯娇儿喝斥道:“刘大人训话都不听了,还有没有军规?”
“军师,这黄头发的苍狼军尸首都高度腐烂了,凭什么我们要归还给鹰击黎人?”李大雨上前跨了几大步,三四个士兵也跟着上来了。
“这问题刘大人会给你答复的。”冯娇儿严肃地看着李大雨,“退下!”
“是,军师。”李大雨抱拳道,“兄弟们,少安毋躁。”几个人又回到了人群中,怒气仍未消。
待李大雨退下之后,刘天佑高举着双手说:“诸位,静一静。苍狼联军雇佣兵队长查理曼虽然穷凶极恶,各为其主,战死在死亡谷,罪有应得。我们可以藐视敌人,但不能轻视敌人。查理曼除了是鹰击黎皇室成员之外,他还有另一重值得尊重的身份……”
“敌人有什么可尊重的啊?”刘大为轻蔑地说。
“查理曼是闻名于世的生物学家,对我国的珍稀动植物颇有研究。”刘天佑将军不顾尸臭,捡起了裹尸布上的一本羊皮裹着的小笔记本,而后打开了,上面有不少手绘的生物图片,配有鹰击黎文字说明,当然这些文字刘天佑是不认识的。
“大人,一本小册子能够说明什么问题。”卫朝辉走了上来,“我可以看看这小册子吗?”
刘天佑撇撇嘴,笑道:“这些鬼画符的字你也认识?”
“回禀将军,在下对鹰击黎文略有研习,或许我可以解读一二。”卫朝辉回答。
“那你就看看呗,待会告诉刘大人上面说了什么东东。”龚昌遇说道。
“是,将军。”卫朝辉接过小本子,一页一页翻开,快速阅读起来。
可别小看卫朝辉,他出身粤西郡的地主家庭,家境殷实,自小在家庭教师加怀特(鹰击黎传教士)的影响下,学习了近十年的鹰击黎人语言文字,因此阅读一般鹰击黎书籍是不成问题的,还可以和加怀特进行无障碍的语言交流。
原本卫昌辉在学成鹰击黎文之后,特意拜见了粤西郡的巡抚,请求引荐去京师外务都司做个翻译的。没有想到,那个巡抚见礼金太少,态度极其傲慢,对卫朝辉不屑一顾,将他打了三十大板,轰出了巡抚署衙。自此,他彻底放弃了为清和国效力的幻想,金川起事后毫不犹豫就随大哥加入了苍狼军……
卫朝辉翻了那笔记本约摸一刻钟,一句话也没有说,脸色凝重,全场都沉寂得可怕。
“卫朝辉,这笔记上面写的啥啊?”龚昌遇指着绘有银杉树的一页说。
“回禀将军,这是一本关于我国地理和民俗的笔记,记载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物种,很有学术价值。如果整理出来出版,必将带来可观的版税。”卫朝辉合上了羊皮笔记本,“我们不能把这笔记交给鹰击黎人了。想要的话,拿三艘军舰来换。”
“卫朝辉,一本这样的小笔记,不过几十页,也值三艘军舰?你忽悠我们吧?”龚昌遇忍不踪嘿一笑。
“将军,您有所不知道,这笔记上记载查理曼拍摄许多珍贵的照片,在某个地方收藏着。西洋鬼子对我们老祖宗的文物和山林里的一切很上心。”卫朝辉正想交笔记本给刘天佑,一张照片从羊皮纸封面的夹层里滑落出来,掉在地上。
“哇塞,这不是东安封王时的图片吗!这查理曼从哪里弄来的?”卫朝辉惊呼不已。
“东安封王?”龚昌遇一把抢过来图片,辨认起图片上的诸王来,手指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头像上,“这家伙留着长胡子,目空一切,不会是苍狼国国主冯全?”
“不是的,他是宗王冯尊,冯全的父亲。”卫朝辉笑道。
“那这五个身披苍狼头旗帜的分别又是谁呢?”龚昌遇问道。
“东边的是齐王杨秀昊,西边的是韩王方云山,南边的是楚王萧朝东,北边的嘛……我哥燕王卫昌辉。最最后面的那个就是魏王石显达。”卫朝辉一一给龚昌遇对号入座。
“本将军听说这六王都死得差不多了,只剩魏王石显达了,是不是真的?”龚昌遇乜着眼睛,特意记住了冯尊的容貌。
“是的,一个个不是被炮火击中,就是死于内乱。只有魏王尚在人世,带着十万大军四处作战。”卫朝辉叹气道,“苍狼国的早期诸王逃不了被杀被刮的命运,王者,亡也。”
“卫朝辉,你已经脱离了苍狼国,还叹什么气啊?”龚昌遇在照片上的卫昌辉头像上划了一个圈圈。
“如果不是我哥参加苍狼国的权力游戏,我们全家就不会惨死在苍狼军的乱刀之下。哎,权力是一把杀猪刀,随时都会把人当猪给宰了。”卫朝辉将照片随手一扔在,一阵风吹过来,照片飘到了裹尸布上,卫朝辉黯然神伤。
“卫兄弟,都过去了。别再想那些揪心的事了。”龚昌遇安慰卫朝辉,“假以时日,本将军活捉了盘踞在石城的冯全,一定会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然后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昌遇兄弟,想要攻下石城紧靠步军远远不够。我们只有建立一支装备新式火炮的舰队,训练个几年,在江水的水面上对苍狼军占据的军事重镇进行分割包围,再以重炮发起攻击,摧毁他们的工事,以步军协同作战……”刘天佑将军滔滔不绝。
“大人,我们连一支来福枪都造不出来,几尺厚的钢板和舰载速射机关炮就别说了。”卫朝辉打断了刘天佑的话。
“小子,你这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我清和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不会连一艘铁甲战舰都造不出来。”刘天佑怼卫朝辉。
“刘将军,知道清和国第一个睁眼看世界的是哪里的么?”卫朝辉算是服了这个书生出身的将军,自高自大。
“宝城府的……我乃道历二十九年拔贡,与同县江长源为友,曾拜在宝城府魏远达老夫子门下。虽未曾出国游学,但对西洋人的技艺和思想还是有所耳闻的。我清和国只要选出一批优秀的工匠,给他们军职,赴鹰击黎学习制造船舶的技术。鹰击黎人并不是这么友好,担心我们掌握了技术,不再购买他们的军舰……”刘天佑话锋一转,“我向朝廷递交了好几份奏折,都泥牛入海,没有音讯……”
“第一次与鹰击黎水师交战,对方才派了2000远征军,就控制了制海权,切断了清和国的海上交通线。鹰击黎水师从番禺发起进攻,结果那里的清和进行了顽强的抵抗,被击退了。鹰击黎人向北逃窜,将清和国的东南海防炮台一一摧毁……军舰是清和帝国的硬伤。”龚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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