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法海,出来清场了。”
丢下了这句话,杨七空放下花厅内满桌的酒菜,消失在了花厅内。
法海老道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花厅,神色显得格外的复杂。
论资排辈,法海老道算得上是华山一脉。
陈抟老道,算得上是法海老道的师叔。
今夜五人交谈,法海老道都听在耳中。
陈抟老道的傲气,让他拒绝了杨七的条件。
法海老道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从华山一脉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可惜,他并不是华山一脉的主事者。
所以他并不能替华山一脉做主。
“哎~”
一声长叹,为这个不平凡的黑夜,画上了一个平凡的句号。
……
之后的几日。
杨府风平浪静。
杨七也难得有时间,陪着妻儿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十个月大的小宗卫,在曹琳教导下,学会了喊出人生的第一个字。
“爹~”
杨七兴奋的一天都没睡着。
并且,特地选择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妻儿,外出踏青。
古人的娱乐项目很少。
男子尚且有酒楼、妓馆内寻欢作乐。
而女子,大部分时间只能待在闺房内。
偶尔踏青,是她们难得的乐趣所在。
在大同府城东门外,有一片难得的小山包,山包下有一条小溪,溪边杨柳依依,青草茫茫。
杨七带着妻儿到了这座小山包下,枕着青草,吹着清风,心情格外舒畅。
一家人难得的出来一趟,曹琳一展心中的小女儿姿态。
手持着纸鸢在草地上不停的奔跑。
初醒怀有身孕,不宜多动,所以陪着杨七在吹山风。
二人并肩躺在草地上。
杨七看着天上漂浮的云朵,突然开口,“你不开心?”
躺在草地上正在数云朵的初醒浑身一颤,发懵了许久,低声道:“没有……”
“呵……”
杨七莞尔一笑,“你骗得了别人,怎么可能骗得了我。你我虽然相处不久,但是你的心思我多少了解一些。以前的你,是一个自由、傲气的女子。特别是在我面前的时候,你总喜欢展现出自己高傲的一面。
可是自从你入府以后,每日里郁郁寡欢,在我面前总是强颜欢笑。
根本看不到你真正开心的模样……”
初醒侧头看着杨七的俊朗的面庞,神色复杂的轻咬着嘴唇,声音如同蚊子一般小,“真……没有……”
杨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侧头看向初醒。
目光对视。
初醒心虚的别过头去。
杨七抬手,轻握住初醒娇嫩的手,柔声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一直都把香姨当成最亲近的人。或许她利用你,你也不后悔。可是她的死,对你打击很大。
而我,却是把她推上死路的罪魁祸首。
你虽然入了杨府,也和我坦诚相见。可是,在你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不知道如何用真实的自己面对我。”
“妾身……妾身没有……”
“还在骗我,你我夫妻,真的要这么见外?”
初醒明显的身体在颤抖,“妾身也不想这样……可是,香姨是妾身唯一的亲人……”
杨七紧握住初醒的手,感慨道:“香姨的死,是必然的。即便是不死在我手里,也会死在别人手里。复国,谈何容易?”
杨七嘲笑道:“自秦以来,想要复国的皇室遗族多不胜数。可是有几人复国成功的?秦汉之强,威震恒宇,秦汉遗族遍布天下,尚且不能复国。南唐又怎么可能复国?
你掌不良人时,也曾派人去过江南。那些世受南唐皇恩的遗族,又有几家愿意跟随你呢?”
初醒颤抖道:“香姨确实派人去过江南,愿意跟随妾身者,百不存一……”
“所以啊!南唐复国,纯粹就是香姨在自欺欺人。她怎么做,我不在乎。甚至,她求我的话,我或许还会帮她一把,让她在西域或者海外,再建南唐。
她错就错在,不该绑着你一起行险。
我杨延嗣的女人,不能成为别人的筹码,更不可能成为他人的牺牲品。”
“你的……女人……”
初醒身躯颤抖着,问道:“郎君……一早就惦记上了妾身吗?”
杨七咧嘴一笑,坦言道:“那一次,在长乐坊相遇,我就知道了。你是我的女人。”
“那你……”
“嘿嘿……”
杨七嘿嘿笑道:“男人们,好色是本性……当初那副不为美色所动的样子,完全是装的……”
初醒转过身,面颊垂泪,握紧了拳头,捶打着杨七的胸口,“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对妾身,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对妾身那么绝情,妾身才不得已远走西北的……呜呜呜……”
杨七揽过了初醒,抱在怀里,笑道:“好事多磨嘛……嘿嘿嘿……”
初醒趴在杨七怀里,小声的哭泣了一场。
哭过以后,她心情好了许多,她伏在杨七怀里,轻声道:“妾身心情好多了……香姨的死,妾身不怪你。妾身心里只是害怕,你让妾身入府,并不是真的喜欢妾身。而是可怜妾身……
如今,听到了你说老早就惦记上了妾身,妾身心里就没那么不开心了……”
杨七莞尔一笑,抱着初醒,笑道:“以后记得,多找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多出去走走,开开心的。我执掌西北三府,又要兼顾南国。注定是不可能一直待在府里的。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们。”
初醒微微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