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说服了他。”
“哦?愿闻其详。”慕容泓来了兴趣。
孔仕臻道:“书曰: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草民别无长处,唯自幼受家学熏陶,饱谙经史。若能成为陛下郎官,不敢说能让陛下如获良师受益匪浅,但至少,可让陛下知历代君王之功过是非,王朝之兴替成败。”
长安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孔仕臻一眼。刚刚只觉得他智硬而已,而如今,却觉着这人脑袋里简直有刺!他以为他在跟谁说话?慕容泓要知历代君王之功过,王朝之兴替,用得着他来说?帝师是谁都能做的?
慕容泓倒是没生气,只道:“听孔公子之言,似乎大有子承父职之志,是也不是?”
孔仕臻道:“是。”
“那朕问你,若你成了太史,先太子之死,你预备如何落笔?”慕容泓把玩着手中桃枝,神情淡然地问。
孔仕臻一愣,抬眸看向慕容泓,神情略显迟疑。
“嗯?”慕容泓凤眸微斜,明光迫人。
孔仕臻心中一颤,下意识道:“建元二年,九月癸巳,太子宪自丽州回京都,于古蔺驿遭其皇叔泓鸩杀……”
“放肆!”慕容泓目光一凛,顾左右道:“来人,将这满口胡言的竖子拖下去杖十下,赶出宫去。”
殿前卫士过来拿人,孔仕臻急得大叫:“陛下,秉笔直书乃史官最不可或缺的品藻与史德!所谓直笔者,不掩恶,不虚美。陛下若问心无愧,何惧董狐之笔?”
“尔既有董狐之笔,何惧帝王之威?”慕容泓反问。
孔仕臻一口气哽住,竟是无言以对,遂被拖了下去。
慕容泓冷哼一声,面有不悦之色。
赵合见状,上前道:“陛下,自古文人多自负。对他们而言,得不到陛下的赏识便已是致命打击了,陛下无需为他们动怒。”
慕容泓闻言,打量赵合一番,面色稍霁道:“到底还是丞相教子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