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了招呼,脱离队伍来到长安藏身的墙角拐弯处,谨慎地问道:“不知安公公找我何事?”
长安四顾一番,见无人注意他们这边,对宝松道:“宝公公借一步说话。”
宝松跟着长安一路来到远离拱宸门的繁英阁旁,长安停步回身。
见宝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语,长安笑问:“宝公公认得我么?”
宝松点点头。
“我是谁?”
“刘公公的干儿子长安。”
长安笑容微敛,道:“错了,我是御前听差,长安。”
宝松眉头有些疑惑地皱起。
长安看了看笼罩在夕阳余晖下的阁楼,道:“长话短说,我这儿有笔生意想跟宝公公做,不知道宝公公感不感兴趣?”
“什么生意?”
“一幅画,换四合库二把手的位置。”
宝松呆住。
长安也不看他,继续看着身侧的阁楼道:“当然,要完成这笔交易或许需要一些时日,至少,也要等四合库的掌库换人做了方能实现。但看宝公公想不想坐这个位置,信不信得过杂家了。”
宝松二话不说就从怀里取出一张人像画来交给长安。
长安笑道:“想不到宝公公倒是个爽快人。”
宝松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道:“我不想做四合库的二把手,也信不过你。”
长安挑眉,两指拈着那幅人像画晃了晃,问:“那你这是何意?”
“我只求保命。”宝松道。
长安闻言,忍不住重新打量宝松一眼。没想到这小太监看着其貌不扬,倒是个冰雪聪明的,知道从她说出这笔交易的具体内容的那一刻起,他便只能在敬酒与罚酒中挑一杯,绝无不喝的道理。
换做平时,她与刘汾博弈,或许这宝松还得好好掂量一番谁输输赢?然而眼下,刘汾的家人犯了事,所以,他干脆利落地选了敬酒。
“放心,我长安虽算不得君子,但答应别人的事,却还是作数的。事成之后,你的命,和四合库二把手的位置,一样都不会少。”长安从自己怀中拿出上午李展画给她的越龙的画像,轻轻塞入宝松怀中,一边帮他抚平衣襟一边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