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为此,我宁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长安说到此处,眼泪又簌簌而下,低泣道:“至少在遇见皇后之前,我是这样以为的。”
赢烨眉头微蹙地看着她,不语。
长安拭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着道:“后来我遇见了皇后,并从慕容泓那里得知了您为了皇后不敢向大?发兵之事,便对您与皇后的感情产生了好奇。因为在我看来,为了天下牺牲女人,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做这样的选择吧。但是皇后却对我说,不是的,至少,您不会做这样的选择。她跟我说您与她之间的事,说她如何一无是处,说您如何将她珍若珠宝。她说很多人都让她离开您,说她和您在一起对您毫无裨益,但是她不愿意,她也不内疚拖累了您,因为她知道,不管是您还是她,只要失去了彼此,活着与死了,便没有任何分别了。”
赢烨听至此处,想象着陶夭在说这话时的心情,拳头握起,眸中却忍不住泛起一层水光。
长安一直擦脸颊上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干,最后干脆也就不擦了,哭着道:“我这才明白,当一个男人真正喜欢一个女人时,是不会在意她是不是聪明能干,也不会舍得让她去以身犯险的。慕容泓对我好,不是因为他喜欢我,而是因为他要利用我。而像您这样对皇后好,才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真正的好。从那时起,我便决定要保护皇后了,不为别的,因为她象征着我苦苦期待、却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爱情。我死不要紧,反正没人会为我心疼,可是皇后不能死,她若出事,有人会为她生不如死。”
长安哭了一会儿,勉强调整好情绪,止住眼泪道:“大?宫中局势复杂,皇后身份又特殊,多少人想害慕容泓都想借皇后之手,如此,便可将责任都推到您这边来。慕容泓记着杀兄之仇,心情不好时也难免会迁怒皇后,我在宫里时还能为皇后挡一挡,而今,只怕再无人敢挡在皇后前面去替她承受来自各方的刀风剑雨了。陛下,您要听亚父大人的话杀奴才和钟羡,自然可以。只是我要告诉您一点,慕容泓虽不爱我,但他视我为亲信臂膀,他让皇后写来这封信便可证明这一点,您杀了我,对皇后的处境有害无益,请您三思。”
长安说完,再不多言,把时间都留给赢烨自己去思考。
殿中安静了片刻,赢烨问:“所以,朕要救回皇后,就必须如你上次说的那般,先解了与慕容泓的杀兄之仇?”
长安点头,道:“是。”
“朕若放你回去,你能配合朕么?”赢烨再问。
长安再点头,道:“从慕容泓为了利用奴才不惜假意装作喜欢奴才一事来看,他其实也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只是杀兄之仇不同于别个,他才不欲妥协。只要您能解了与他之间的杀兄之仇,再提出筹码交换皇后,他便再无理由拒绝。”
“朕放你回去。”赢烨站起身,似怕自己后悔一般将长安一把拽起,道“你现在就走。”
他拖着长安往殿门口走了几步,忽又停下,从自己脖子上摘下那枚扳指,递到长安手里,道:“这枚扳指,你还是替朕带给她。”
“陛下,您若真心放我们走,可否给我们开具一份通行文书,不要再派兵相送?因为奴才真的担心,不知随行之人到底是听您的命令,还是听别人的命令。”长安接了扳指在手,不无顾虑道。
赢烨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朕自会安排。”
“还有,陛下,奴才的身份也请您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您既然肯放奴才回去,想必有些事情您心中还是有数的。奴才回去之后,一旦身份暴露,慕容泓他绝对不会不顾自己的声名来保奴才。皇后娘娘曾说,自她陷在大?皇宫之后,唯一开心的事情便是交到了奴才这个朋友,奴才若死,她会伤心的。”长安得寸进尺。
赢烨眉头愈发皱了起来,自得知她是女子后,他对她的态度不似以前一般简单粗暴,故此情绪便压抑得有些厉害,粗声道:“朕知道了,休要罗唣!”
长安拖着疲惫虚弱的身体回到天牢中,通知钟羡等人准备离开。
此番倒真的不曾有人再来阻拦,赢烨命人为他们准备了马匹干粮还有通关文书,甚至把长安的包袱也还给了她,就放他们自行离开了。
钟羡等人不敢耽搁,若不是正值严冬道路难行,真恨不能昼夜赶路尽快回到兖州才好。
三日后的下午,一行人策马奔驰在一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侧都是山坡的官道上,跑在最前面的两匹马不知被什么绊到,发出两声长嘶摔倒在雪地上,溅起一大片雪尘。
后面的人见状,赶紧勒马。
长安这两天被颠得七荤八素的,马匹猛然被勒前蹄扬起,她没抱稳钟羡的腰,当即便从马上跌了下去。与此同时,两侧山坡的树林中涌出几十名持刀的蒙面人,将钟羡一行十余人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