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阴郁再加上她的身份,瞬间就爆发成了瘟疫,让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要避开些。
长安畅通无阻地走到粮铺门前。
而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方才不知被谁在脸上揍了一拳,牙都打松了,他挣扎着吐出一口血,破口大骂:“哪来的不长眼的?竟敢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光禄大夫高大人是我的啊啊啊啊!”
不等他说完,长安一只脚就踩上了他的脸,并用力往地上碾着,口中不咸不淡道:“高大人刚正不阿陛下信臣,你这等市井腌臜竟敢信口雌黄污他名声,不见棺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不是?”
那年轻公子细皮嫩肉的,脸被长安踩着在地上几下一碾就见了血,一边惨呼一边伸手来掰她的脚。
何成羽对着他的胳膊就是一刀鞘,男子一声惨叫,胳膊软塌塌地垂了下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男子挣扎不起,又痛又屈辱,嘶声问。
长安挪开踩着他脸的脚,用脚尖勾着他的下巴让他看清自己的脸,道:“我就是刚才你口中说的总有一样不能的太监。听说你能帮我补全了,是这样补吗?”长安探手将身旁何成羽的腰刀抽出来,刀尖对准他的裆部。
“不不不……”男子半张脸都在地上蹭烂了,又是可怖又是狼狈,扭动着身体想要逃离,却又被徒兵按住。
“米是怎么回事?”长安握着刀的手不动,脸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让男子观察判断的表情。
男子又是慌又是恨,他听说这间米铺有个艳名远播的姑娘,寻芳而来,发现果然名不虚传。后来虽打听到这米铺是那内卫司指挥使长安的产业,他也没放在心上,一来他的族叔高烁现在正得陛下重用,二来他认为太监到底是无根的,算不得男人,所以对这般花容月貌的美人也无多照顾,随随便便都能赏手下两千两银子,却让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为了阿堵物在市井中抛头露面,明显是不重视嘛,所以他才敢来调戏。谁知这么惨居然刚好被他撞见。
眼见不搬出后台来今天自己恐怕要吃大亏,他看着长安小心翼翼道:“安公公,我真的是高大人的……”
“刷!”长安直接将刀尖往下一怼,刺破了男子的裤-裆,直接插到了地上。
男子低眸一看,吭都没吭一声就晕了过去。
围观众人,尤其是众男人,都不约而同感同身受地一阵蛋疼。
长安拔出刀,何成羽见刀尖上并没有血迹,正奇怪,长安吩咐:“把他弄醒。”
有那机灵的伙计赶紧去铺子里取来一瓢凉水往男子脸上一泼。
男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神智还未回笼就本能地捂住裤-裆,想嚎又突然发现没感觉到疼,正发愣呢,便见长安没有笑意地对他露齿一笑,道:“方才失了准头,再来一次。”说着她用刀尖戳了戳男子捂住裤-裆的手,示意他将手挪开。
刚才那一下把男子的魂儿都吓飞了,哪里还敢放手,只连连道:“我说我说,这劣米是我自己带来的,我就是想寻个由头……亲近亲近那位姑娘而已。”
“亲近?”长安冷笑,“瞧你做得这般熟练,以前用这样的手段亲近过不少女子吧?”
男子听出她语意不善,嗫嚅着不敢开口?
“嗯?”长安刀尖戳着他捂着裤-裆的手背微微用力。
鲜血溢出,男子看着长安阴狠的目光,毫不怀疑他真敢就这样用刀插透自己的手掌,再把他给废了。
“亲、亲近过几个……”他涕泗横流脸色灰败道。
长安将刀扔给一旁的何成羽,道:“把这几个人统统押到水井坊牢房去。”
何成羽领命。
长安这才回转身看向粮铺众人,薛红药离她最近,但长安目光只在她脸上略顿了顿就移开了。
“今日所有出手保护薛掌柜的伙计,每人赏二十两银子,治伤的诊金和药费由粮铺来出。”
长安话音落下,那几个为了阻拦薛红药被带走而被打伤的伙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高兴地欢呼起来,向长安连连道谢。还未离去的围观众人也表示羡慕,二十两银子呢,足够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了。
“至始至终都只旁观没动手的,结清这个月的工钱,立马卷铺盖滚蛋!缺人手再叫惠民堂送些过来。”长安说完,不顾身后那些要被辞退的伙计的哀求,转身就向马车走去。
原本打工者是没义务保护老板的安全,但这些来粮铺做伙计的人,都是在惠民堂那边有过救助记录且家里比较穷困的,所以长安才会点头将这些能挣钱的差事优先拨给这些人干,工钱还比寻常店铺的伙计高出整整五成来。
可是这些人呢,粮铺有难的时候不但不思同舟共济共同御敌,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她长安又不是真圣母,自然没有得不到回报还一味付出的道理。
马车很快在徒兵的护卫下辚辚而去,老掌柜带着那些要被辞退的伙计去结算这个月的工钱,负伤的伙计结伴去寻大夫瞧伤了,围观人群散去,粮铺门前最终只剩了薛红药一人,而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长安离去的方向。
长安今天以恶制恶,按道理来说应该很爽才是,但事实却是,她一点都不爽。
薛红药变了,从一开始不管不顾地奋起伤人,到今天的忍辱吞声据理力争,改变不可谓不大。但这样的改变没有给她自己带来任何益处,唯一的益处,恐怕就要算她不会再动不动丢下个烂摊子让她去收拾了。可是这样的益处,却是以她豁出去伤害自己为代价。
在长安看来,今天薛红药没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可结果如何?
如果不是她恰巧经过,不敢再为了自保行凶伤人的她,结果会比她行凶伤人更好吗?
不会,她了解薛红药这样的女人,被男人强-暴,会比让她们死更痛苦。
而就算最后粮铺报官了,官府也把那男子抓起来了,男子会死吗?不会。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男人们为了赋予自己更多的权力更大的自由,强-暴女子根本不算重罪,长安因为职务的关系,曾细细翻阅过大龑的律法,当然这律法也是从前朝沿袭过来的,只在个别方面做了些修改而已。
其中对于强-奸罪的规定,只有在重孝期犯通奸或者强-奸罪的,才会被处以死刑。而非重孝期犯通奸罪的,刑期半年,杖三十,强-奸的,刑期一年,杖五十。
虽然看着好像打三十杖五十杖也有可能死人,可一来封建社会妇女地位低,社会大环境对妇女的名声要求又重,一般真受到侵犯的女子宁愿选择死也不会选择报官连累自己与整个家族的名声。再有如官宦豪绅家的子弟犯了强-奸罪,即便被告了,也大可利用职权或花钱买通行刑的差役和狱卒,轻轻松松挨上几板子去牢里象征性的呆个几天就出来。而作为受害者的女方,则可能遭到他们无穷无尽惨无人道的报复。
总而言之,这是个相当不适合如薛红药这种无权无势又不肯依附男人的女子生存的社会。
那她呢?这个社会适合她生存吗?
同样不适合,虽然她的贞操观没有这里原生女子那般强烈,但她不能接受自己以讨好或者屈服的形式向男人献上自己的**。
如果她最终决定要走,并且要以女子的身份过后半生,那么在走之前她就必须完成一件事,那就是——为天下女子争取更多的权力和福利,因为她最终也将成为其中一员。
而能让她达成这一目的的,只有慕容泓。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以为前几天没精神什么都不想做只是生理性惰怠,后来才发现原来是老毛病复发,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