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府内,一如往常的安静。
黎天虽然卧病在床,军务却一点都没落下,案牍都叫人搬到了床前,吊着一条胳膊埋头批阅。
高老将军入狱,五皇子失踪,现在的军务都堆到了黎王府,黎天却来者不拒。
他一反常态的拼命看得众人忧心忡忡,夜七从慕府回来后,召集一众亲卫兵硬是将他堆积如山的文书给搬走,请来景佑为他换药。
他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总是没多一会儿就渗出了血,景佑将血布拆开,他的伤口还是血淋淋的,不得不剔除周围的腐肉之后再行敷药。
“先生,王爷这伤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夜七在旁帮忙,感觉自己心都跟着滴血。
换做以前在战场的时候,王爷就算受了再重的伤,睡一觉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瞧,连夜七都看出来了。黎天,你这样可不行啊。”景佑无奈摊手。
他们这一闹事,最累的就是景佑了。
两边救人不说,而且哪边的病人也不省心,就连云极都找他,让他去治章老的疯癫……他觉得自己得学个分身术。
“你不必管我,去忙你的吧。”黎天并不领情,沉着脸就没笑过。
“行行。”
景佑给他换了伤药就被夜七抓住逼问。
“先生,你给句老实话,王爷这伤到底是怎么了,是伤了心肺,还是损了筋骨,还是那把剑淬了毒?!”
“唉,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那剑没有毒,也避开了他的心脉,更没有伤到他的筋骨。伤口看着吓人,失血也比较严重,但说穿了就是皮肉伤。”景佑眨巴着眼,一脸真诚。
“你骗人。”
若只是皮肉伤,怎么会一直不好,如今甚至开始恶化了。
“那是因为你家王爷不光是受伤,还得了病,重病。”景佑格外咬重最后两个字。
“啊?那神医你还愣着干嘛,快治啊!”
“笨,你家王爷得的是相思病。心补需心药医,他心里的那个人又不是我,我可治不了。”景佑一翻白眼,甩得干脆。
“你是说那个冥顽不灵的女人?可她——”
夜七想起方才去慕府的经历就来气,正要好好跟景佑吐吐苦水,却听黎天一声冷喝。
“夜七,自己去柴房闭门思过十个时辰。”
“王爷,都这个时候了,你还——”
“不许吃饭。”黎天怒瞪他一眼。
“是……”夜七顿时蔫了,不敢再顶嘴,默默的去领罚。
景佑好笑,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个什么处罚。
记得之前黎天下过令,他麾下所有人均不得对王妃无礼,否则就要领罚。
幸好夜七跑去慕府找茬的事没有被黎天知道,否则就不只是蹲柴房这么轻松了。
景佑耸了耸肩,对黎天说:“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耿耿于怀,说到底你也是在慕府伤了丞相,小美人儿若不刺你一剑,你以为慕府的人会让你活着走出丞相府?说到底,她还是帮了你的。”
慕府的人若是找他拼命,死伤只会更多,到时候两边闹得不死不休,情况会比现在复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