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权宦医妃:厂公太撩人 > 第二百二九回 送别

施清如方才刚来时,便暗暗奇怪怎么没见福宁长公主,这些日子她来看丹阳公主时,虽都有意留了心,没遇上过福宁长公主,却知道她除了陪太后,大半时间都花在了陪女儿、替女儿筹备嫁妆上。

母女间的关系也多少有所改善了,毕竟都知道这一别,便是经年之后才能再见,甚至这辈子都见不着了,又有什么怨恨是过不去的呢?

却不想,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便是丹阳公主出发的吉时了,福宁长公主却反倒不见了,丹阳公主又是这般的伤心……

施清如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嘴上却是柔声道:“公主别想那么多了,也许长公主是让什么事儿给耽搁了,或者,是实在太舍不得你了,不忍来见你、送你呢?”

话音未落,丹阳公主已含泪嗤笑道:“清如,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还能不知道么?我听说昨夜我大哥趁夜去见了她,她肯定是知道我大哥这一去就得几年后才会回京之事,又对我恨之入骨了……说到底,在她心里,终究还是权势最重要,哪怕是我大哥,也不过是她实现自己太后梦的跳板而已,也没有权势重要,何况我呢?”

施清如听得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不由暗暗叹息。

萧琅怎么就不能等他们兄妹都出了京后,再让福宁长公主知道他此去得几年才会回来,何必就非要赶在昨夜告诉她呢?

可一想到那到底是他的亲娘,还有个正值病中的太后,又觉着怪不得萧琅,只怕他是想着马上就要与唯一的女儿生离了,福宁长公主多少也该有几分悔悟,才会一时心软,走了昨夜那一趟的吧?

奈何他还是错估了福宁长公主,或者说低估了她的权欲,高估了他们兄妹在她心中的地位。

施清如只能越发用力握住了丹阳公主的手,柔声道:“公主,这世上无论任何人,亲人也好,友人也罢,都是要看缘分的,可能你与长公主的母女缘分,注定就只有这么多吧?所以,不必痛苦悲伤,因为你除了长公主这一个亲人,还有其他很多亲人;你除了亲情,也还有友情,将来还会有爱情,有自己的小家,有自己的儿女,你大好的日子且在后头。也许十年八年后你回头再看,还会感谢如今的苦痛呢?”

“就譬如我,当初真的很苦很难,心里也满是仇恨,但若没有当初的苦难,我也势必不会有如今的幸福,相较于如今的幸福,那些苦难便都不值一提了。何况时间是冲淡一切的良药,指不定时间一长,距离一远,任何仇怨都烟消云散了,下次再见时,便都只记得对方的好,只会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旁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呢?”

丹阳公主听她说完,再也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哭出了声来,“可我还是好恨她,恨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又忍不住担心她、可怜她,我和大哥都走了,她和皇祖母可该怎么办?以后连个劝诫她的人都没有,谁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来,真把自己作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施清如能明白她心里的挣扎与矛盾。

她当初只是记得寥寥几个施延昌曾疼爱过她、曾与她娘恩爱情深的场景,尚且不能原谅施延昌,何况她还是实实在在被福宁长公主捧在手心里疼了这么多年的?

就更是爱恨交织,更是进退两难了。

施清如没有再说宽慰丹阳公主的话,因为心里知道,她眼下要的不是宽慰,她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不过只是想宣泄一下而已。

便只是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无声的抚慰她。

果然哭过一丑,丹阳公主情绪平定了不少,就是眼睛有些红肿。

施清如只得叫百香等人打了冷水,拿了煮鸡蛋来,亲自上手给她收拾了一番,再扑上粉后,便不仔细看,看不出才哭过的痕迹了。

豫贵妃也适时用完早膳回来了,让宫人上了百合红枣花生莲子羹来给丹阳公主和施清如吃毕后,便继续给丹阳公主上起妆来。

待给她上完了妆,又领着宫人服侍她穿戴好了红艳华美的吉服、繁复沉重的凤冠,吉时也已到了。

却是不必再去拜奉先殿,也不必再去拜别隆庆帝和太后了,毕竟昨儿已拜过了,便只在殿外冲着乾元殿和仁寿殿的方向各遥拜了三次后,便由豫贵妃给盖上大红盖头,扶到了早已侯在一旁的萧琅的背上。

萧琅今日也是一身簇新的衣裳,收拾得既利落又精神,脸上也一直带着笑,可眼里的哀伤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他稳稳背着丹阳公主,一步一步往外走去,知道妹妹才哭过,别的女人他压根儿懒得多看一眼,自然也看不出她们哭没哭过,自己的妹妹却是一眼就能看出哭过的。

因一面背了她往外走,一面低声与她道:“珑儿,皇祖母又有些不好,大抵是舍不得你,母亲得守着她老人家,所以不能过来送你了。但没关系,有大哥一路送你,有大哥一路陪着你,你千万别害怕,万事都还有大哥。”

心里实在忍不住怨上了福宁长公主,哪怕她再生他们兄妹的气,妹妹这一去,便几乎是永别,她竟然也能狠下心不来送她最后一程,不是说当母亲的心都是最软的吗,那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越发后悔昨晚不该去见她,就该不辞而别,先斩后奏了。

丹阳公主早已死了心,低声道:“大哥就别骗我了,母亲哪里是因为要守着皇祖母,才不能来送我,她分明就恨毒了我。不过没关系,就当此生我和她母女缘尽于此吧……”

话没说完,眼泪到底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想到不能弄花了妆,也实在没有哭的必要了,忙又忍了回去。

却仍有一滴落在了萧琅的后颈上,烫得他浑身一僵,片刻才艰难道:“母女缘尽就缘尽呢,兄妹缘却是一辈子都尽不了,大哥也一定会守护你,一直到死的。这是大哥对你的承诺,既承诺了,就一定会言出必行,决不食言的!”

丹阳公主在盖头下含泪笑起来,“什么死邦的,好歹是我大喜的日子,大哥嘴上怎么也不说忌讳忌讳的?方才清如安慰我,指不定我将来会感激如今的苦痛,我哪里还用等将来,现在我便感激了,因为老天爷赐给了我这么好一个大哥,那旁的一切都可以抵消了。”

说完,她轻轻将脸挨到萧琅的背上,心里的怨恨与不舍终于散去了不少。

萧琅很快背着丹阳公主到了内东门外特制的华丽宽大的翟车前,一旁豫贵妃忙接过一旁太监手里的玉如意,塞到了丹阳公主手里,随即与百香和清如一道,扶了她上车。

一阵大风忽然吹过,把卤豹盖和彩旗红绸等都吹得猎猎作响,公主出降,自然要摆全副仪仗,一眼望去,压根儿望不到头。

却半点寻常人家嫁女的热闹与喜庆都没有,连声音都几乎不闻,也就只有豫贵妃和几位来送行的高位妃嫔们偶尔细微的一声啜泣声,能给这场出降添一点人情味儿了。

仪仗很快移动起来,翟车也开始缓慢驶动起来,不一时便出了西华门。

长长的队伍却依然几声不问,因为帝王家嫁娶有不放鞭炮不敲锣打鼓的规矩,街道两旁更是早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布好了路障,以免百姓们围观时,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公主的大日子不吉利。

是以一直到出城,一路上都是静悄悄儿的。

车内的丹阳公主却是翟车一驶动,便不顾百香的阻拦,把盖头掀了起来,看向一旁的施清如笑道:“清如,你和韩厂臣成亲时,虽然人肯定要少得多,却势必要比我现下热闹十倍不止吧?不瞒你说,我也曾私下想过将来自己出嫁时,会是什么情形,却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

那些美好的憧憬,还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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